婆子很快就领命离开了。永宁长公主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就让几个年轻人自便。马玉蓉带着谢映慧去了住处,让她看自己特地准备的房间,谢显之则被马二公子拉去聊天了。
马二公子是位风雅的富贵闲人,平日里交游广阔,过惯了热闹的生活,叫他跟着母亲在寺庙里清清静静地吃几天斋,拜几日佛,每天听和尚讲经,他真的有些受不了。如今看到谢显之是个能诗善文、谈吐不俗的少年人,也乐于结交个新朋友,至少比那眼里写满了“权势利欲”的曹文泰一流,要顺眼得多。
等到谢显之从永宁长公主在报恩寺中暂居的精舍里告辞出来时,已经是午饭过后了。他陪着马二公子吃了顿素斋,只觉得自己往日在寺中吃的素斋,估计与今日给长公主一家掌勺的不是一个人。
他今日收获颇丰,除了解决掉平南伯府的纠缠以外,能与马二公子结交为友,也是件幸事。马二公子不走科举仕途,醉心于诗词书画,言辞风雅,见识广博,着实令从小埋头读书的谢显之大开眼界,深觉得益不少。他决心要听从马二公子的建议,在读书习文之余,多在自己的文采上下功夫,还要用心练一笔好字。将来下场考试时,他写的文章若能让考官有眼前一亮之感,那便比其余文采平平、书法平平的考生们多占了便宜去了!
谢显之没有直接回住处,甚至没有往东门方向走,只是在寺中徘徊,到处上个香,拜个佛,而且专门往人多的地方走。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他就被曹文泰拦住了去路。
曹文泰看起来有些气急败坏的模样,原本一直镇定从容的风度大打了折扣。他一句话不多说,半拉半拽地将表弟谢显之“请”到一处无人的角落,劈头就问:“你才从永宁长公主的院子出来吧?可知道今日我们曹家哪一房的子弟惹恼了长公主?!”
谢显之等的就是他,自然明白他在问什么,不慌不忙地答道:“是平南伯府的舅母与表兄、表妹。”
曹文泰一怔,露出了嫌恶的表情:“他们又干什么了?!”
谢显之道:“文泰表兄大概不知道,整个正月,平南伯府的人就一直在纠缠我大妹妹,想要她把曹文凤领到马家小姐跟前去,与马家人结交。当时用的理由是,为了曹文衡的爵位着想,打算把曹文凤嫁给马二公子作续弦,好借太后与长公主之力,令曹文衡顺利袭爵,日后伯府也有机会东山再起。但我大妹妹告诉他们,长公主打算今年内就给马二公子续弦,曹文凤重孝未过,又尚未及笄,不可能被她看中。平南伯府的人不肯听,仍旧纠缠不休,还动用我大妹妹身边的人做耳目,我大妹妹一气之下,就把身边的人撵了大半。”
曹文泰皱眉,冷声道:“不知廉耻!”曹家的嫡女,居然上赶着给个纨绔子弟做续弦,三房为了爵位如此谄媚,曹家的脸面都被他们丢尽了!
至于用谢映慧下人做耳目的事,他倒是并未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是常规操作。
接着,谢显之继续说:“然而,我大妹妹撵出去的人,叫平南伯府收了去,再利用他们,打着我大妹妹的旗号,冒名去给马家小姐送信送东西,似乎打算要诱马小姐出门赴约……”
曹文泰顿时色变:“你说什么?!”难不成曹文凤要给人做续弦是假的,曹文衡盯上的是长公主之女,竟跟他打的是同样的主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