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林看着她这样,心里更不好受,便转去问谢显之:“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后谢映慧与谢显之便相互补充着,把整件事的经过告诉了谢慕林。
谢慕林听得双眼冒火:“这脸皮够厚的!你们这个娘到底在想什么呀?!她跟方闻山就算有青梅竹马的情份,也过去十几年了。他们各自嫁娶,生儿育女,中间也没有再见过面,直到去年……不,前年年底方才重逢。这么久没见了,他们分开的时间甚至比他们认识的时间都长,你们这个娘到底是哪里来的信心,认为对方待她依旧是一心一意,不会有丝毫改变呢?!
“方闻山也没有为她守身,而是另外娶妻生子了吧?就算中途老婆死了,也没耽误他再娶一房,同时还纳了妾,生了一堆孩子!这种连对感情起码的忠诚都做不到的男人,她犯得着连亲生女儿的终身幸福都牺牲掉吗?!若她是为了曹家牺牲你们兄妹,那还可以理解。可为了方闻山?她脑子没进水吧?!”
她骂得如此不客气,谢显之都听得呆了。谢映慧起初也有些发呆,但想起自己也不是没有骂过母亲难听的话,反倒还忍不住笑起来:“我也觉得母亲很过分,已经决定不认她了。反正她为了那个姓方的姘头,也不管我和哥哥的死活,我们还认她做什么?!”
谢显之忙道:“大妹妹,说话斯文些,别说那种粗俗的字眼。”接着又道,“我是这会子才听全了整件事,母亲并没有说要拿大妹妹威胁父亲吧?这是大妹妹自己的猜测罢了。”
谢映慧不以为然地道:“不然还有别的可能么?若不是为了拿我去威胁父亲,母亲犯得着强行把我捆了带走?她还要瞒着你,不就是担心哥哥你素来是个明白人,不一定会听她的话,不会自愿跟她走么?你还跟通政司的焦银台有来往,万一她绑了你去,惊动了通政司,事情就麻烦了,只怕连那个姓方的都会受牵连。只要她哄得我听话,把我带走,家里也只会以为我是依恋母亲才跟着跑的,不好对方闻山如何,这不就称了他们的意了?!只是母亲没想到,我如今已经不蠢了,不再象从前那样轻易被她哄骗住罢了。”
谢显之说服不了大妹妹,只能扭头去看二妹妹。
谢慕林则若有所思:“当初谢家情况最落魄的时候,你们的生母都没担心过大姐会在谢家受到苛待,把人一丢大半年,知道平南伯府翻了脸,她也连一声问候都没有。如今谢家恢复了元气,还在京城找到了强有力的靠山,她却反而担心起大姐的处境来,想要把人带走……这个逻辑不通,所以我更倾向于相信大姐的判断。她打算拿大姐做谈判的筹码,用来威胁爹爹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顶多就是还没有完全抛开慈母之心,不打算真的伤害大姐罢了。可她未必做得了这个主,因为她很有可能拦不住方闻山做些什么。
“而他们居然已经跟爹爹在北平发生过冲突了……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吗?我想知道方闻山要救的人是谁,跟他是什么关系,又是因为什么被燕王法办的。爹爹应该不是那种会为了私人恩怨,就拿无辜人士出气的人,所以这个人必定罪有应得!”
谢慕林抬头看向两位兄姐,见他们脸上也露出凝重的表情,便肃然继续道:“方闻山既然宁可让新婚妻子冒险进京带走大姐,也要寻个人质来威胁爹爹,那个人对他一定很重要!这么重要的人被燕王府扣住法办,爹爹还可能劝燕王严惩对方,我不相信方闻山之前什么都不做,就只在北平傻等官府的宣判结果,同时绕个大弯,让妻子在两千里外的金陵城找人质,再千里迢迢带回北平去威胁爹爹这个燕王属下的官员。我有些担心,他们已经跟爹爹做过一场了,兴许还不止一场!方闻山是武将,人品也不大好,天知道他都对爹爹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