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琴拿不准,想到自己还没让曹家帮忙为一双儿女寻求体面的亲事呢,自己的父亲与后母弟妹甚至还在承恩侯府为仆,她就忍不住焦虑起来。
前者倒罢了,虽然事情不成会很可惜,可到底不会伤及自身性命,后者却难说得很——万一曹家真的倒了台,家中仆役俱被官卖,她远在北平城,哪里救得及?!
宛琴想起了应该还在京中的弟弟叶金荣,连忙唤银杏:“你可知道,咱们家名下商行的商船,下一次回京的船是哪一天开出?!”
银杏顿了一顿:“姨娘,今年年下最后一趟船已经开出去了。您忘了?先前太太还跟二姑娘说,要给随船南下的伙计提前发过年的津贴,说是今年冷得比往年早,若船再不走,过些日子运河封冻,就没法走了。”
宛琴暗暗扼腕,又问:“那走陆路呢?还有人走陆路送急信的吧?!”
银杏看着她道:“姨娘是有什么急信需得送回南边么?可是给叶家舅爷的?”
宛琴拍桌子道:“我问你,你答就是了,问这么多做什么?!”她惊觉自己有些失态了,忙整理了一下表情,“我有些担心我爹的老病,在冬天里最容易犯了,因此想要给我弟弟去信,提醒他多照看着些。若是商行的船已经出发了,不知道这北平城里,可还有哪家车行、船行能帮着送信的?”
银杏道:“我去找人打听一下吧。我也是刚来,真的答不上来呢。”
宛琴神色有些不耐,却也知道这是实情,她非要银杏能立刻回答上自己的问题,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银杏又说:“姨娘放心,叶家舅爷行事一向靠谱。他肯定知道您爹有旧疾,自会多照看些。”
宛琴张张嘴,又泄了气。这话倒没错,若是家里人真的被官府发卖,弟弟叶金荣只要人在京城,就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哪怕他看不上后母与其所出的弟妹,也不会任由亲生父亲受苦。
宛琴稍稍冷静了一点,但心下还是焦虑不安。她得弄清楚,曹家的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倘若这个靠山真的靠不住了,她就得重新考虑,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