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璞听文氏说完情况,便道:“不必从商号那里抽调资金,几个孩子婚事的花费,我心里都有数,不会叫你没银子花的。“
文氏睁大了双眼:“老爷早就攒下了一笔银子?我怎么不知道呀?!”
“不是从前攒的银子。”谢璞轻描淡写地道,“是两年前借别人的银子,如今还上了,还未归账。我当时就想着,这笔钱可以先拿出来办真姐儿的嫁妆。她这门婚事比我们原本料想的要好许多,嫁妆肯定也不能照着原来的想法来筹备,多支上三五万两,勉强能应付过去了。至于旁的,倒没什么打紧。排场要有,但不必把银子都花在排场上。
“排场上差一些,顶多是叫人说几句闲话,但王爷王妃又不会在意这些,何必理会太多?太后娘娘更不会只看重这些花花架子。要比财富,谁还能比得过皇家?!既然是要许嫁外孙女儿,太后娘娘自然更看重男方的门风、品行与才学。显之没什么不好的,也很得长公主与马驸马欣赏。这两位才是马家姑娘的亲生父母,他们都点了头,太后娘娘没有不允的道理。若是不允,也不会至今没有动静,还打算与长公主一家同行到北平来散心了。”
文氏大觉有理:“没错!长公主一家如此劳师动众,特特来北平相看咱们家显之,自然是有心要促成这桩姻缘的!就算真姐儿的嫁妆没那么丰厚,太后娘娘也不会太过在意。反正咱们家又不穷,长公主一家更不会亏待了宝贝女儿,还用担心马姑娘嫁进来后会受委屈么?”
谢璞微微一笑,没有说太多。其实他会得出这个结论,主要是因为从燕王府那边得了消息,得知曹家眼下处境尚可,皇帝已经打消了彻底清除掉他们的念头,其中多亏了永宁长公主的几句进言。
据说永宁长公主劝皇上,只要曹家真有心要退缩,不想跟皇家、朝廷硬扛,那皇上还是将他们从轻发落的好,只当是为了史书上的名声着想了。只要皇上没有下明旨处置曹家人,曹家哪个成员有不臣之心,让皇上实在难以容忍的,大可以过后再私下处置,对外只道是暴病身亡便可。皇上还可以时常赏赐曹家东西,对外示以恩惠,曹家若有子弟想出仕,也可以安排个没什么实权的小官职给他们。只要不让曹家人真正掌握权利,又堵住了他们向上的渠道,再多多优容,曹家的支持者们就不会觉得他家受了什么委屈,只会觉得皇恩浩荡,如此曹家便再也没有了诉苦的资格。过得三五十年,始终只是小官小吏的曹家,便泯然众人了。可世人只会觉得他家子孙无能,有负圣恩,对不住祖宗,又怎会说是皇家的责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