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盯住了谢映容:“三妹妹,三弟这话是真的吗?你真的说过那种不敬的言论了?!”
谢映容心下一慌,下意识地就想否认:“怎么可能?!谢徽之是在瞎说!二姐姐可千万别信他!”但否认的同时,她又不由得记起了几次在顺心、如意面前评论外界消息地情形。她不怎么防备这两个丫头,如今顺心是靠边站了,但如意却依旧侍候得她十分殷勤。为了填补顺心的空缺,她还从扫洒的小丫头里挑了一个看起来颇为机灵、能说会道的,打算好生培养一番。倘若这小丫头可堪造就,那也可以安排她陪嫁。她是谢家的家生子儿,是谢璞从老家带出来的仆役之女,比外头买的人更可靠些。
谢映容平时少有能在兄弟姐妹们面前显摆自个儿聪明才智、见识不凡的机会,但在自个儿的丫头面前,她却绝对是最有见地的那一个——家里的丫头能知道什么呀?!能在家里帮着跑腿办事,也就算了,外头达官显贵的事,她们知道谁是谁?!不让她们知道自个儿侍候的姑娘有多么不凡,将来嫁了人后又是如何的前途似锦,她们又怎会心甘情愿地效忠于她呢?!
谢映容每次都嘱咐过丫头们不得随意泄露自己的言辞,但是……若是在外头,她还有把握掌控谢家的家生子儿,可在谢家内部,这家里谁不是她们的主子?她怎么敢担保这些丫头不会告状呢?!她老防着顺心,不也有几分因为顺心太过擅长交际,跟这家里上上下下都混得极熟,不必依仗她这个主人也能活得很好,令她担心其早晚会另投他人么?!
可她很确信,顺心已经听不到她时不时的“预见”之言了,怎么事情还能传到谢徽之的耳朵里?!
谢映容的脸上表情变幻莫测,恨不得立刻回院去查问出这个多嘴多舌的人来。她脑子里正转得飞快,冷不防被一把手镜挡在了她面前,唬了她一跳。她定了定神,发现是谢慕林把手镜怼过来的,不由得生气道:“二姐姐,你这是发什么疯?!”
谢慕林淡淡地道:“三妹妹,你仔细瞧瞧镜子里自己的表情。你这样子可不象是三弟在撒谎的模样。你这分明是在告诉人,三弟说的话都是真的,你心里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谢映容一惊,仔细看了看镜子,发现镜中了自己表情确实有些僵硬与扭曲,那种目光闪烁的模样,怎么看怎么显得心虚。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会露出这种表情来?!
谢映容夺过了手镜,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谢慕林便跟她说:“自个儿家里人私底下说话,其实没那么多计较,所以你偶尔撒个小谎什么的,大家就算觉得有些不对劲,也不会放在心上。可要是关系到大事、要事,三妹妹你撒了谎,就很容易叫人看出来了。你大约以为自己掩饰得很成功,哄得人家都相信了吧?可大家只是不想跟自家人计较罢了。将来你嫁到了万家,你婆婆是那种姓子,平昌侯府那边也不知水深水浅,三妹妹你再这样天真,让人轻易能猜出自己的想法,恐怕只有吃亏的份。你自己还懵然不觉,纳闷为何设下的好计谋,没人上当呢!”
谢映容听了,不由得心下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