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和县主露出了诧异的表情,没想到嗣弟会替她的母亲说话。她沉默了一下,才问:“我母亲晕得厉害么?大夫是怎么说的?”
朱瑎苦笑道:“夫人只认自己用惯的大夫,又不许大夫跟我说话,因此她的病情到底如何了,我也所知有限。不过大夫跟我暗示过,说她并没有大碍,大体上就是因为气性太大了,一时心情郁结,才憋出病来的。只要夫人能放宽心,好生休养,过得两个月,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仁和县主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实情,想到自己母亲的脾气,她就忍不住长叹一声,看向嗣弟的目光,也缓和下来:“瑎弟,我这一走,还不知会在京城待几年,母亲那儿,只能托付给你了。她脾气不好,总是爱冲着你们夫妻发火,我心里知道你们委屈。可她毕竟是我的亲生母亲,我不好责备她什么的。她有什么不是,我替他向你和弟妹赔罪,还望你们多看顾她些,别为了她言语间的失礼生气。”
朱瑎微笑道:“姐姐放心,我们夫妻心里知道好歹。这个家里原本只有夫人与姐姐相依为命,我们夫妻忽然插一只脚进来,打搅了夫人与姐姐的平静,夫人生气也是人之常情。只要我们诚心侍奉,天长日久的,人心都是肉长的,夫人定会知道我们的真心。”
道理是这个道理,只是仁和县主想起自己母亲的性情为人,对此不是很有信心。
朱瑎又压低声音对她道:“姐姐在京城,也不必太过挂念夫人。有一件事,我并没有跟旁人说过,今日只告诉姐姐,姐姐别与旁人说去,心里有数就成了。”接着把声音再往下压了一压,“弟弟试探过燕王殿下的口风,只要我不与他为难,他并不反对我往京中任职。等姐姐在京城安顿下来,先瞧瞧那儿的情形,若是一切顺利,还请姐姐来信告诉我,我这边好去求燕王成全,争取也到京城去谋个小官做做。官职大小尚在其次,关键是能与姐姐有个照应。到时候,弟弟把夫人也捎带上,姐姐便能时时见到夫人了。在姐夫那儿受了气,也不愁没人撑腰。姐夫可是独自一个在京城的,谅他也不敢欺负姐姐这个有娘家在身边的人!”
仁和县主大吃一惊:“此话当真?!你怎会有这样的想法?要知道……郡王府可是在北平呢!”
朱瑎笑了笑:“北平只有一座御赐的顺义郡王府,其他连带的产业、庄田,又不需要我去操心。姐姐才是嗣父唯一的骨肉,姐姐在哪儿,顺义郡王府就该在哪儿。我知道自己做这个嗣子,真正要守护的是什么。只要我力所能及,自是要护姐姐周全的。”
仁和县主眼圈发红,大为感动。从这一刻开始,她就把朱瑎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此前种种对他的不满与猜忌,通通都被她抛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