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目前还没有宣布立储仪式的具体日期,似乎是有什么顾虑。不过朱瑞身为内部人士,怎么可能没有内部消息呢?
他告诉老婆:“如无意外,应该是三月初一的大朝会上,皇上就会下达立储的旨意。具体的仪式过后办就好,礼部方面已经接到旨意在准备了,只是除了礼部尚书以外,其他人明面上还不确定具体的日期。皇上是这么吩咐的,要所有人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备齐全了,需要用时随时可以用上。”
谢慕林若有所思:“这是在防备有人要趁机搞事,破坏立储仪式的顺利进行吗?现在曹家已经准备离京,废太子在玄武湖那边已经安顿下来了,萧家也在准备给萧琮出殡,三殿下处于严密的软禁当中,谁还能再生事呢?”
朱瑞笑道:“皇上似乎总觉得眼下的局势还不能安心。他总认为会有人跑出来生事。但父王问他是谁,是否能提前把人遏制住,他又不肯多说了。没办法,父王与我只好由得皇上去了。反正礼部那边总会把事情办妥当的。四殿下的立储仪式肯定没办法跟当年大殿下的立储仪式相比,但只要有圣旨,有朝臣见证,该有的礼数一点不缺,那他便是无人可以质疑的储君。排场什么的,都不过是虚幻罢了。”
太子被立为储君的时候,年纪还很小,当时正值曹家权力巅峰,承恩公虽然已经过世,承恩侯却权倾朝野。那时边疆不平,燕王为了镇守边关,顾不上京城里的母亲与兄长,皇帝据说被逼得连日常政务处理都要看承恩侯的脸色,只能在后宫多宠幸一下林昭仪与萧贵妃,再多纳了一个乔美人,用来表达对曹皇后及其娘家的不满。
但即使他再宠爱三位妃子,也只是多给些赏赐罢了,没有给她们的娘家特别的恩典。曹皇后要求大办立储仪式,给自己的儿子涨脸,皇帝明知道国库不丰,也没能提出反对意见,过后一段时间还对三位妃子冷淡了不少。直到后来他重新掌握住权力,让林家出头与曹家打对台,又让萧明德掌握住了城卫军的兵权,林、萧、乔三位妃子在后宫的日子才重新好过起来。
眼下的局势跟当年不能比,皇帝身体又不好,不可能支撑得住长时间的繁文缛节,所以,只要礼数上过得去,四皇子的立储仪式肯定是要从简的。
谢慕林也不在意这些,只要立储仪式能顺利进行下来,简单些就简单些吧,又不可能有人因此就觉得四皇子不是皇储了。她更关心立储仪式之后会颁布的燕王世子册封旨意,他们夫妻在京城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总算等到了一个好的结果,也不枉费他们离开家这么久了。
谢慕林心情轻松地问朱瑞:“等你正式被册封为世子,咱们是不是就可以回北平了?王爷兴许放不下皇上,但我们总不能一直待在京城。北平那边还有许多政务要处理呢。若是王爷不能回去,那你这个世子代为掌管,也是可以的。”
朱瑞想想也是:“不错,若是父王放不下京城的事,我可以替他暂时掌管起北平的军务。我们离开北平长达半年之久,父王离开的时间更长,怎么想都太冒险了。若不是北边刚刚经历过一场大败,又叫咱们捉住了他们的大将军王,元气大伤,眼下还在为了争权夺势而内乱不止,只怕今年春夏之交,就该打过来了。即使是眼下看着边关还算平静,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能尽早赶回去,就尽早赶回去的好。我们燕王府的人即使不会带兵出征,但有我们居中调兵遣将,运送军资,也能确保边关军心稳固。北边那些将军们,若没个人从中劝和,可未必会好好配合呢!”
谢慕林便道:“那等册封世子的旨意下来,你就跟王爷商量回北平的事吧?”
朱瑞郑重点头,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