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骂声时有传来,可屋里的人再竖起耳朵也没有听到祝长乐半句言语,这更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像她此时是何表情,又是何心情,后悔吗?
屈直眼神扫过赵坚捏紧的拳头垂下视线,就像贵妃娘娘所说,这才哪到哪。
声音渐渐沉寂,当外边恢复宁静时祝长乐回来了,众人想像中的低落难受半点不见,依旧声音清脆,精气神半点不泄:“启禀皇上,城中已安全,请您回屋歇息。”
皇帝定定的看着她片刻,问:“可怪朕?”
“这个问题臣可得好好想想。”祝长乐笑,用了个不那么好听的比喻来说这件事:“一锅热气腾腾香味四溢的汤放在桌上,一只老鼠从房梁上跑过,臣要做的当然是灭了这只老鼠,不给它坏这锅汤的机会。无规矩不成方圆,臣明白这个道理。”
敞敞亮亮的一番话,让听者无不想去相信这就是她的肺腑之言。
皇帝扶着老三的手起身走到祝长乐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朕不是在为难你,也半点不想为难你,朕会死,可大皖还得一代代往下传,以人为镜,他们今天付出的代价越大,将来死的人就越少。”
“臣明白。”祝长乐笑容舒展:“有的事就是做不得的,臣没怪您。”
皇帝再次拍拍她的手臂,由老三扶着离开,他如何不知这事会让人寒心,可就如祝长乐所说,有的事就是做不得的,今日不严惩,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起身将人送至门外,回屋重又坐下后却又不知要说什么,只觉得哪哪都不得劲,让人心生惫懒之意。
“就这么点事,别为我烦心了,闹腾半宿,都再去睡上一会。”祝长乐上前将父亲扶起来:“去吧去吧,爹您带头。”
祝茂年也不舍得她费口舌,紧紧的握了握她的手招呼着其他人先行离开。
邬玲珑走在最后,她揉了揉祝长乐的头:“别太好说话,要挨欺负的。”
“在他面前我也不敢不听话呀!”祝长乐嘟囔,眼神左右一瞟压着嗓子道:“您加倍的不听话帮我赚回来。”
揉改成了拍,邬玲珑走了。
屋子里终于只剩兄妹俩了,祝长乐拖着椅子坐到大哥面前扁着嘴塌了肩膀:“赶紧想办法把人送回京吧,这么下去我会短命的。”
祝长望轻声提醒:“慎言。”
“蔡爷爷在外边呢,没人听得了墙角。”
祝长乐往后靠坐着身体滑下来一些坐没坐相,祝长望怎会看不出来她是真累了。
“咱们长乐做了多少就要得到多少,没人能抹杀你的功劳。”祝长望温声说着掷地有声的话:“回京还需要一点时间,这段时日你去练兵,和他少些见面,歇在营地也无妨。”
祝长乐求之不得,她宁愿带兵打仗也不想天天在这中军行辕呆着。
祝长望用下巴点点门外:“去忙吧。”
门外,冯蓝和彭司频频看进来,祝长乐叹了口气,猫儿洗脸一般搓出些精气神来:“我让左青来送你回屋。”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