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群瑟瑟发抖的花娘鱼贯而出,萧良和萧楠就感觉到事情不妙。果然,三哥走在最后面,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脚步也如同平常一般闲适随意,但通身流露出来的杀气和怒意却足以摧垮整座逍遥楼。
“三哥?三嫂她?”
萧良一把将萧楠拉了回来,同时将萧楠要问的话也堵了回去,“休要问!之秋不再这里!”
“啊?”萧楠瞠目结舌,不在这里?难不成自己的线报是错的?
目光投向八哥,却见八哥蹙了眉,也是满脸疑惑,却十分肯定地冲他点了点头。果然,再看三哥,三哥像是根本没听见他的问话,看也没看他们一眼,便跟着花娘们往后院走去。
冲身后的虎贲军和暗卫们挥挥手,一干人便悄无声息地跟在萧良和萧楠身后悄悄跟上了萧逸。
后院宁静幽深,倒的确是个赏月养神的好去处。如萧逸所想一般,院子正中有个不大不小的池塘,池塘中央却是一方水榭,与陆地只一条窄窄回廊相连,远远看去,倒像是从水底凭空升起来似的,好一个妙虚幻景。
不愧是逍遥楼老bao的静居之所,果然雅致。那水榭中设一桌一床,却是个极大的椭圆形床榻,几乎占了大半个水榭,桌上摆着酒菜,还有一只正冒着热气的火锅,桌底摆放着一溜取暖用的碳箱。床榻上躺着个身姿婀娜的女子,包裹在层层叠叠的帷帐纱幔之中,只从背影,便能瞧出是个如梦似幻的美人。
萧逸疾步上前,胡乱扯下纱幔,尚未待女子转身,已一把揪住了女子的长发。
萧良和萧楠心头大惊,三哥素来心疼三嫂,怎地这会儿行为如此粗鲁?虽说三嫂今晚闯的祸有点大,但事出有因,要怪也得怪在玉蝴蝶身上,实在与三嫂没有多大干系,三哥怎么发这么大火?
二人急急上千,正待劝阻,却听萧逸猛地从牙缝里蹦出句话来:“靖王爷呢?”
萧良和萧楠同时收了脚步,愣愣地瞪着床榻上的女子。那女子被萧逸拉扯着头发,不得已,缓缓回过头来,果然是一张美丽的脸,水汪汪的眸子里满是疑惑,似乎还隐着浅浅的微醺,却怎么都难掩娇媚诱人的柔弱。这哪里是沐之秋,一看便知是个长久豢养在风尘之地的妓子。
萧逸用的力气实在太大,女子的酒意渐褪,眼眸里迅速浮上一层水汽,痛得频频皱眉,微咬着下唇问:“公子弄疼我了!”
如此梨花带雨的娇楚,带着撒娇的嗓音,便是铁石心肠之人也会动容,不料萧逸脸上却露出一丝怒意,道:“找死!她倒是给了你们多少银子,你们一个个都这般帮她哄骗本王?”
话才出口,钢铁般的纤长手指已紧紧扼住了女子的喉咙,似是恼到了极致,连指尖都明显泛白。只眨眼间,那女子便双眼暴突口唇发紫,眼见着便要断气了。
萧良心呼不妙,之秋这回玩大了,看来三哥今晚要大开杀戒。赶紧奔上前,扯住萧逸的袖子道:“三哥不可,这女子像是喝醉了酒还没有完全醒过来,三哥此时将她杀了,之秋的线索可要向何人打听?”
“有理!”话音才落,便听扑通一声,女子竟被萧逸丢进了池塘里。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女子又被萧逸从水里捞了出来丢回榻上。
寒冬腊月,池塘里的水都要结冰,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被这般扔下去又捞回来刑讯逼供,不愧是冷血冷情的靖王爷,手段狠辣到了极致。
今晚若是找不到王妃,只怕倒霉的还不止这女子一人。一时间,人人自危,便是虎贲军的将士们也在心中祈祷:“王妃啊!祖宗!拜托您再别玩了,赶紧露个脸将这真正的混世魔王收了去吧!”
“本王再问一遍,靖王爷哪里去了?”
这女子正是娇莲,先前她和姐姐娇荷一同近身伺候靖王爷,王爷似乎也对她姐妹二人青眼有加,便是注视她姐妹时的眼神,也带着一份捉摸不透的情义。
娇莲此生经历过的男子无数,可是,何时遇到过如此魅惑人心令人沉醉不已的美少年?她不敢奢望王爷只钟爱她一人,或是替她赎身,但只求这一夜,便是这一夜能够让自己成为靖王爷的女人,娇莲也觉得这辈子没有白活,这份妄念一经生成,便是牵肠挂肚,再也放不下来。心念转动间,便想起了老bao与情人幽会的场所,略一番计较,便向微醉的靖王爷提议来后院水榭中赏月。
这后院水榭乃是整个逍遥楼中最适合风月的风水宝地,平素老bao珍爱异常,一般人等连踏入的资格都没有。娇莲本想着来到这样的人间妙境,便是铁石心肠的男子,也断会受到蛊惑,或许今晚便能遂了她的愿,与靖王爷成就鱼水之欢。
靖王爷倒是没反对,只是她姐姐娇荷却看透了娇莲的心思,竟有些怏怏不快。娇莲倒没打算自己独占靖王爷,便是与姐姐一同在那水榭床榻上接受靖王爷的雨露也是美好的。只是姐姐这般反应,在她眼里无异于想要独占靖王爷,她便生出几分怒意。
二女争夫,当真是一场好戏,靖王爷却是毫不在意,仿佛只对这后院水榭极为好奇,随她姐妹俩来到此处果然称赞此乃人间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