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子?有没有你们夫妻俩这么横的主儿?欺师灭祖乃是大罪,按照我静安王朝的律法……”
“罗里吧嗦,当真惹人嫌!”一抬手,直接撕下老顽童的一截袖子塞进老顽童嘴里,“秋儿都没承认过你是她师父,你倒自作多情得紧!”
老顽童翻着白眼对天长叹:“收了个徒儿不尊师道就罢了,怎地弄来个毛脚女婿更加过分,居然欺师灭祖?”
若不是他方才真气耗尽,岂会容这小子一招得手?好歹毒的臭小子,便是瞧准了眼下自己打不过他,才敢这么过分地对自己。当真没规矩,没礼貌,好歹自己也是他爷爷辈的老者,他竟敢堵了自己的嘴,像拎条死狗般拎着自己走。
萧逸眸中闪过一丝坏笑,秋儿说得没错,这老顽童是属核桃的,你对他越客气他越来劲儿,倒是狠狠打压他,他便会变成老老实实的乖宝宝。若不是这老头儿胸口那块生死符,他才懒得带上这么个大累赘,不过,这生死牌和生死符倒真奇妙,居然能相互感应。
斜睨一眼老顽童尚敞露的胸膛,只要那生死符还在发红光,便证明秋儿距离他们不远。他倒要看看,那玩偶师究竟有多大本事,还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带着秋儿地遁了不成?
若是以前,萧逸自然拿地遁手足无措,可是现在有了老顽童,他还怕什么?说起地遁,谁有这老头儿地遁的功力更深厚?就算那玩偶师是只土拨鼠,萧逸也要让老顽童将他从土里扒出来。
沐之秋醒过来的时候浑身湿透,潮湿的风夹杂着腥臭的泡沫拍打在她脸上,身上像是经过千刀万剐,吸口气都能引来剧烈的疼痛。这种痛感和气味沐之秋很熟悉,大海的味道,寒冬腊月在海面上被海风和海浪拍打,那不是海风拂面的浪漫,那是一种类似于凌迟的酷刑。
说起来,沐之秋还要感谢萧逸给她缝制的小裤裤,倘若没这个东西,自己一次次遭受被劫的磨难,都不知道还能不能保证以后做正常的女人和母亲。就好比现在,她无法动弹,正被五花大绑在船头的桅杆上迎着海风劈荆斩浪,造型很有点像普通的海盗船上那些标志性雕像。
沐之秋还清楚地记得自己晕过去的时候看见的那张诡异到令人发指的脸,以及,那个肉平面或者肉墩子上突然出现的两个血窟窿。她想活动一下筋骨,可是很遗憾,身体被绑得很结实,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无益的。
从意识到自己被绑在船头上时起,沐之秋就知道玩偶术解除了。从精神病将她丢在绿萼梅树下的那一刻开始,她的身体就不属于自己,但却始终没有被人捆绑过,此时,能被绑得连脖子上都缠满了密密匝匝的绳套,只能证明一件事,她的身体可以自主了。
不管是夏季还是冬季,大海上的风都一样是冷冽狂躁的,以前不管是坐车、坐飞机还是坐船,沐之秋都不晕,但这般被绑在桅杆上颠簸,脚下就是茫茫大海,她的胃里还是翻江倒海。
“沐大小姐对于你现下的处境可还满意?”
声音自身后下方传来,沐之秋想扭头,却做不到,她知道是玩偶师。咧嘴一笑,嗤鼻道:“你是害怕打不过我,所以才把我绑在桅杆上的吧?你以为这样就能把我吓死?”
“小姑娘嘴倒是硬,不知我将你在桅杆上挂上十天半月,你可还能牙尖嘴利地讥讽我?”
十天半月?三天自己大概就变成盐水腊肉了吧?
“你倒是该用绳套给我这蛹室做得再大一些,最好能让我的脑袋也缩进去,那样我大概能挺个十天半月。不然,万一我才被绑了两三天就死了,估计你回到倭国,损失的就不是两只眼睛,而是脑袋了。”
玩偶师语塞,除了海浪发出的撞击声外,身后一片死寂,就好像她的话已经将玩偶师气跑了一样。
沐之秋知道自己说到了玩偶师的痛点,有些事情她不大明白,但能猜出个大概。就像先前她猜测的一样,只要看见玩偶师的真容,所谓的玩偶术大概就会失灵。她看见了那张肉平面或者肉墩子的脸,所以她获得了重新自主身体的能力,而玩偶师付出的代价就是失去她的眼睛。
其实沐之秋到现在都没想明白玩偶师的眼睛到底藏在什么地方,那一瞬间的面对面太短、太仓促,除了出乎意料之外,她什么都来不及想,现在被挂在桅杆上,她倒是有了大把时间思考。
思考有两个好处,一是认清楚自己的处境,二是改善自己的生存环境,只有转移注意力,她才能不被一阵阵的呕吐感折腾得窒息。
所以她把事情的经过前前后后仔细想了一遍,这件事存在几个自己不清楚的漏洞,沐之秋印象最深的有两点,一,玩偶那对亮得异常,堪比大皇子和小殇的眼睛,还有一个就是玩偶师诡异的脸。
一个人没有眼睛可以依靠听觉和触觉生活,没有耳朵也可以,但没有鼻子和嘴巴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活下去的。因为鼻子和嘴巴有着不可取代的功能,像玩偶师脑袋上长的这种东西,怎么都不能呼吸和吃饭,那么,玩偶师是怎么活下来的?
她设想过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易容,玩偶师将五官,或者脸藏在了人皮套子之下,所以她看见的不是一张正常的脸,第二种有点玄,就是玩偶师不知道修炼了什么邪魔歪功,把脸给藏起来了,或缩进了身体里,或转移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