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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楼上,幽州游击朱大光,看着如同潮水般退去的契丹骑兵,冷笑一声,没有说话。他的亲兵喃喃地说道:“这些契丹人发了疯吗,骑着马来攻城?”
朱大光是一个黑脸膛的大汉,身高五尺有余,甚为魁梧。超过二十年军龄的他,皮肤在幽云地区风沙侵袭下,显得格外粗糙。不仅是他,任何一个边军,只要在这幽云十六州呆上一年,就会变成了这般。
只见朱大光冷笑道:“他们不是发了疯,只是想趁我们没有防备来攻击我们而已。哼,若不是陛下有预见,派了监察士来通风报信,恐怕我们现在已经被契丹人攻破城池了。”
契丹先锋这次来势太快,一路上骑兵不停换马,只为了打一个出其不意,以闪电战的气势,直下幽州城。但奈何契丹人军队的保密性实在不咋的,因为他们不舍得不用汉人奴隶,临时把一万汉人奴隶编成军队。而恰好,有监察士潜入奴隶里面,不费吹灰之力便得知了契丹人奇袭的消息,先一步送到了幽云十六州之中,接着才送到陆承启手中。
于是乎,幽州城很早就开始了防守准备,把城外农户接入城中安置好,后勤把粮饷备好,箭镞备好,那就专心等契丹骑兵来犯了。
果不其然,仅仅两日后,从上都出发的契丹先锋已经到达幽州城下,行军速度之快,世所罕见。要不是有情报预先报险,恐怕幽州城这次还真的有危险。
耶律涅鲁古紧赶慢赶,一人三马换着骑,还是棋差一招。归根结底,人家通过调兵遣将已经知道你的意图,你还拿什么来跟别人打,谈何偷袭?无比郁闷的耶律涅鲁古,只有在护城河边上发一通箭镞,来发泄心中的不满了。
朱大光没有放松警惕,他淡淡地说道:“今日只不过是契丹人没带攻城器械,等他们的步兵一到,攻城器械就来了。好在幽州边境的树木早被砍伐一光,剩下的全是歪歪斜斜的矮木,不堪大用。把他们的攻城器械毁掉,就不用怕他们就地取材了。”
这时候,幽州牧守刘源昌此刻也身着甲胄,来到了城楼之上,见到朱大光之后,问道:“朱游击,战事如何?”
刘源昌是一个年岁在五十左右的老官,留着一撮山羊胡,两只小眼睛倒是颇为有神。瘦弱的脸庞,细小的身板,似乎被风一吹就会倒地的那种。
朱大光淡淡地说道:“回大人,敌兵已被击退。他们没有攻城器械,估计接下来都无力进攻。只是末将估计这些只是先锋骑兵而已,大军尚在后面。”
刘源昌diǎn了diǎn头,说道:“陛下送来的粮饷,吾已尽数发放给士卒。望你们竭尽全力,保住幽州二十万军民。”
朱大光也知道,若契丹人破城,以他们的习性,肯定会把所有人都当成奴隶掳掠回去,给他们做牛做马。这样的下场比死了更凄惨,可汉人在他们眼里就是贱命一条,甚至比不上一匹马,一头牛。
朱大光diǎn了diǎn头,说道:“只要将士效命,末将很有把握守住幽州城。”
得到朱大光的肯定,刘源昌才稍微安了心。在这里可以看出,大顺朝是多么重文抑武了。一州牧守乃是从二品大官,一州主将却只是五品武将。且不说俸禄差距,就单单是官职上的差距,就让大部分武人感到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