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午时,周芷若照常让御膳房把午膳端到垂拱殿之中,要与陆承启一同用膳。还未踏进垂拱殿的末端长廊,便能看到各色官袍在太阳之下,倒成一片。
周芷若惊讶地说道:“这些臣子,是怎么了?”
一些内侍前来答道:“这些都是御史台的老爷,好似要死劾工部尚书,陛下不受,他们便一直在门外堵着。说是要等到陛下出来,等到陛下应承他们才肯散去。”
周芷若更是惊讶,她认识的大臣不多,黄锡时是一个。这个老好人,一生都未得罪过人。就算位置一部尚书,待人也是和和气气,难道这样的好人,也要被人弹劾?真不成应了那句老话,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此刻,唯有监察御史贺礼曾在那里读那篇被诵读了十几遍的死劾书,当听到“……其兴修水利,无一能成;劝课农桑,不见所获;烟火总造,险酿大祸;军器改良,毫无建树……岂不是尸位素餐,倚老卖老耳?此大罪三也……”
周芷若听到此处,实在听不下去了,凤颜一怒,娇喝道:“一派胡言!”
贺礼曾呆呆地看着周芷若,半晌回不过神来。好在另一个监察御史皇甫亶醒过神来,带头说道:“参见皇后娘娘凤驾!”
余人皆施礼后,御史中丞李然这才缓过气来,不满地说道:“太祖有制,后宫不得干政。娘娘此举,不合礼制。念初犯,臣不弹劾也。娘娘日后须多注意自己的言行。切勿乱言矣!”
周芷若凤眼圆睁。却找不到词句反驳。好在她被陆承启宠溺了。也没有多少皇后的架子,拂袖一摆,淡淡地说道:“把午膳送进来,让这些御史台的清官们,在这里吃些diǎn心罢!”
她把“清官”咬得特别重,羞煞得李然那张瘦脸,一阵青一阵红,偏生也反驳不了。两人打过锋机之后。周芷若毫不理睬这些人,径直推开垂拱殿的殿门,走了进去。
此时,陆承启正好起身活动一下,做几个俯卧撑什么的。见周芷若来了之后,笑着说道:“看来是朕又忘了去用膳了……”
周芷若以往肯定会道:“陛下是故意遣臣妾前来送饭的吧?”此时被李然坏了心情,周芷若就没有和陆承启开玩笑的意思了。在陆承启的龙椅上坐下,嘟着嘴,不讲话。
陆承启察觉到周芷若的异常,停住运动。走过去轻轻按住她的肩膀,问道:“梓童。怎么不高兴了,是谁激怒了你吗?”
周芷若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之上,说道:“还不是殿门那些御使,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皇上你也是的,怎么就不把他们给赶出去?”
陆承启苦笑道:“朕不是不想,而是不敢。若是今日赶了他们,明日朕的名声就臭遍大顺了。这些人,别的本事没有,拉党结派还是用得非常好的。好了,不说这些了,朕要与梓童一同用膳!”
周芷若这才笑了,如同那三月桃花,与陆承启一同来到茶几前面,嗔道:“那皇上你以后岂不是要被他们烦死了?”
陆承启苦笑道:“那有什么办法,他们想烦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吧,反正朕有时间跟他们耗着。朕就想不明白了,黄锡时这么好一个老臣,他们也不肯在人家退休……额,告老前放过人家。”
周芷若赞同道:“就是,这些人实在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