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尘洹闻言diǎn了diǎn头,用眼神示意朱全垨讲下去。
朱全垨早就习惯了自己的角色,无拘无束地说道:“要想围剿梁山,须得悄无声息,从水路摸上梁山,方能围困……”
没等朱全垨说完,陈方运就皱眉道:“此计不妥!”
朱全垨叹息了一声,说道:“陈都虞都看出来了?”
卢胖子不高兴了:“你们在打些什么哑谜?”
陈方运振振有词地说道:“且不说梁山水贼耳目众多,我等尚不知哪个芦苇荡中便有其探子。便是能摸上梁山,水路上又如何不出声响?梁山易守难攻,只需千余强弓仰射,那梁山便固若金汤!再说了,飞鱼帮在梁山经营多年,怎会想不到这个?本将绝不能看着士卒去送死,这是在草菅人命!”
卢尘洹diǎn了diǎn头,说道:“有道理,兵书上有云,‘凡伐国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胜为上,兵胜为下。是故,圣人之饯国攻敌也,务在先服其心’,梁山易守难攻,若是他们拼死硬守,急切间不能下。便是我等有子母炮,不过四十余门。此物乍闻,能止小儿啼哭。再闻,不过一爆竹耳。监察司情报说,梁山水贼军心不稳,此乃不战而胜之良机也。只需我等以朝廷担保他们受了招安,不会秋后算账,定能离间一大半水贼!届时,大势已去,飞鱼帮再有本事,也掀不起风浪了……”
听着卢尘洹文绉绉的话,朱全垨听了一半,丢了一半,只知道这胖子要用攻心计而已。确实,这招攻心计用得好,胜似十万兵马。只是朱全垨还有疑问:“若梁山水贼四散逃窜,该如何是好?”
陈方运倒是有些明白了:“指挥使的意思是,飞鱼帮一散,便成不了气候了?”
卢胖子得意地摇了摇头,说道:“不错,就是这个意思。朝廷占领了梁山,他们还能成得了什么气候!没有了粮草,他们在水泊里靠打渔为生,也不过杯水车薪,无济于事。若是逃窜到郓城、东平府、济南府,那就更好了。我等只需张榜告示,举报水贼者,赏银百两,他们便无处可逃!”若是陆承启在这,听了这句话,肯定会大吃一惊。这不是人民战争的变种吗,难道这胖子也是同道中人?
“此计妙极!”三人沉思良久,邹游才缓缓说道,“狄副校长曾说过,‘故知胜有五: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识众寡之用者胜;上下同欲者胜;以虞待不虞者胜;将能而君不御者胜’。我先前不懂,现在懂了。上下同欲者,岂限于将兵?百姓亦为其中同欲者矣!”
卢胖子和陈方运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好一个上下同欲者胜,好一个上下同欲者胜!”
唯独朱全垨似乎在听天书:“你们在说些甚么?”
卢胖子笑道:“朱大哥,你不用太过了解这些,只需明白那飞鱼帮,蹦达不了几天啦!传军令,本将辖下五万禁军,全体拔营,向梁山进发!此役能否一举成功,就仰仗三位齐心协力了!”
“指挥使言重了,我等一定竭尽全力,拿下梁山!”陈方运、朱全垨和邹游三个异口同声地说道。
“好,待得拿下梁山,本将摆下庆功宴,与全军同醉!”
军令一出,整个禁军大营开始忙碌起来。不到半个时辰,全员都登上了战船,浩浩荡荡地往水泊深处开去。一时间六百余艘战船,以遮天蔽日的气势,缓缓地出发。有道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禁军经过大半年的苦训,所有人都学会了水性,操舟。此刻乃是第一次出击,他们除了一些紧张,也没有什么不适,和平日里训练没啥两样。一路上,战船过处,惊起不少野鸭、鱼鹰,直看得卢胖子眼热,要不是考虑到打仗,他还真想射几只下来打打牙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