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个年龄比自己差了一大截的小屁孩连名带姓地教训,这个可以不计较,但“侍奉”俩字听起来实在刺耳,她毫不客气地回敬:“我可不是来侍候人的!再说了,我怎么对待夫君,好像也不是你该管的事!”
少年冷笑:“只要你敢对三哥不敬,我就有资格管!”
鹿晓白瞄了眼在仆人的阻拦下犹自与喜服博斗的新郎,夜色中,他犹如一只被网住的困兽,手舞足蹈,左奔右突,却始终不得挣脱。
她想笑,生生忍住:“哦?那现在他不进来,就拜托你好好管管吧!”
少年气结,秀气的五官似拧作一团:“原本我还想劝三哥进房里揭喜帕的,看来你已代劳了,很好,本公子现在通知你,今晚三哥不进去了。自己把门关好!”说完转身对几个仆人吼,“把三爷扶到我房里去!”
众仆犹豫着。少年俊眸一瞪,低吼:“没看三爷害怕吗?你们还敢让他留在这里,万一出什么不测,谁担当得起?”
几人迅速浏览一下鹿晓白的尊容,皆又惧然低眉垂首,扶着那试图挣扎的狼狈新郞往外走。
这哪跟哪?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就给人摆了一道?对方还是个乳臭未干嘴上没毛正处于变声末期的小屁孩!是人丑被人欺么?虽说她是新人一枚,但被人欺上门来还忍气吞声,实在有辱长乐王妃这个封号。她可不是吃素的。
“喂,你这是要抢亲的节奏吗?哈——”说到抢亲两字,鹿晓白再也忍不住笑起来。
见少年不予理睬,又追了句:“你谁啊?跑这里来抢新郎?当自己是新娘子啊?”
少年停住脚步转身:“总比你不当自己是新娘子的强!”顿了顿又道,“三哥才不要跟你这种人共处一室!”
“哈——原来你准备跟他共度洞房花烛夜啊!要不要把红盖头让给你?喂,接住了!”
玩心大起的鹿晓白把手中的喜帕奋力一扔,喜帕竟乘风飘扬而去,不偏不倚正砸在他脸面上。少年还没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马上便被喜帕迎面砸中,气急败坏团起来又扔回去。
鹿晓白笑弯了腰,大呼可惜刚才那一扔没罩得住他的头,见喜帕又飞碟似的颤巍巍飘过来,刚要伸手去接,喜帕却又半途跌下,落在青石阶上。
彩鸢连声哎呀哎呀,忙抢上前把喜帕捡起,小声央告:“小姐,别闹啦!别闹啦!”
经她这么一提醒,鹿晓白突然觉得眼下上演的一幕活脱脱就是闹洞房啊!她不禁又大笑起来,语不成调:“彩鸢,这是不是……哈哈!他们在闹洞房啊哈哈——笑死我了!”
而众仆人显然被惊得不轻,戳在当场半天没有动静。正在闹腾着的元子攸也停下来,三两下扯掉罩在头上的喜服,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一切,树影斑驳下的表情分不清喜怒哀乐。
少年气得不轻,剑眉紧拧,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疯子!”转身招呼仆人把新郞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