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才知,皇上及后宫各嫔妃是每天必给太后请安的。只因元子攸情况特殊,加上辈份也高,太后特免了的。因而这份福利,便及了她这只乌。
元子攸今天没乱跑,窝在外厅的梨花木椅中,不厌其烦地把一团丝线拆了缠缠了又拆。鹿晓白观察良久,感觉他今天心绪平和表情放松,正是上课的好时机。
正想走上前去跟他套近乎,彩鸢兴奋地大叫:“小姐小姐!老爷来了!”殿门外,鹿麟在一个内侍的引领下快步而来。
“晓儿,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鹿麟拉过她的手,慈爱地问,英眸里满是关切,鹿晓白有些窘迫,很想把手抽回,生生忍住,轻答:“习惯。”
“在宫里头一定要万事小心,不但要三思而行,还要三思而言。太后如有训责,一定不能顶撞,记住!”鹿麟忧心忡忡,脸色凝重。她只有在出嫁那天见过他心事重重地样子,今天的情况似乎更严重,感觉有一块大石正压在他身上。
有些不安,想了想,示意司茗和彩鸢回避,转头看了看专注于线团的元子攸,见他自始至终没有抬头,对鹿麟的到来也无动于衷,遂不再管他。
轻声问鹿麟:“您身体好吧?长鸣也还好吧?那个……阿姨、姨娘也好吧?”除了这些,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如此忧心。
鹿麟似乎在出神,听得鹿晓白问话,“啊?你说什么、太后娘娘?”
怎么姨娘听成太后娘娘?瞧这心神乱的,很不对劲!难道家里出事了?鹿晓白紧张起来,怎么说鹿府算是她娘家,娘家有事,她无法袖手旁观。
一声轻微的闷响,粉蓝的线团圆碌碌地滚到鹿晓白脚边,她捡起来,冲着发愣的元子攸笑了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的绣墩上,轻声问:“你要不到外面去?叫司茗带你去玩好不好?”
元子攸揪着线团,肃着脸,不停地摇头。她试图说服,鹿麟开口了:“没事,让他呆在屋里吧,自己不说,多听别人讲话也好。”
“遇到什么麻烦了?说出来或许女儿我能帮着出点主意。”鹿晓白伸手扯了扯线团,歪头看着鹿麟。
“哦!爹没事。”鹿麟神色放松了些许,“只是六镇边民造反,皇上和太后操心国事,我担心你会给他们添乱。”
造反?鹿晓白心中一惊,这个大魏,不会真的就是末代皇朝吧?天啊,我怎么那么倒霉,好不容易穿越一次竟遇上末日?但愿,事情没有那么糟糕,说不定只是一起不成气候的民变,但无论如何要搞清楚。
她把绣墩搬到鹿麟身边,踌躇着问:“那……六镇,是在哪里?离洛阳近不近?”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若离得近,京城怕也难逃厄运,而皇族则首当其冲。自古农民造反,都喜欢奔着皇宫去,把金银珠宝和女人都抢到手之后再一把火烧光……
“晓儿不知道六镇?”鹿麟惊奇。
“您看我整天呆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知道外面的世界啊,连洛阳城都不知道怎么走呢!爹您快说说,六镇边民为什么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