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鹿晓白柔声道:“你不用担心我。会有人暗中保护我的。”那个人,他今晚会来吗?两个人会碰上吗?想像两个蒙面人大眼瞪小眼的,那情形该有多滑稽,想想就乐。
赤那闷声道:“你刀呢?那比砖头好使多了。”
“刀?”鹿晓白微愣,马上明白是他送的小刀。可惜当时听说入宫不能携带刀枪剑戟等兵器,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把小刀留在王府。当下含糊应道,“小刀,藏好了……”
外面传来夜鸮咕哇——咕哇——的叫声,赤那侧耳听了一会,急声道:“有人过来!我得走了。真的不跟我走?”
鹿晓白坚定地摇头:“不了,你快走吧!”说完竟然喉咙发硬,颇有种慷慨就义的悲壮。
赤那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黑暗中辩不出她的面目,只有两簇星子般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
看他走到门外,鹿晓白心中感慨:这人真是个活雷锋!忽然想起还不知道他名字,忙追上去问:“你叫什么名字?”
赤那头也不回抛下几个字:“孛儿贴赤那——”话音末落,人已翻身跳上墙,消失了。破铁赤?好怪的名字。不过,人家是少数民族,叫什么都不过份。
鹿晓白追出殿门,看着他跑向那片密林,心中有些怅惘,患得患失,不知自己的拒绝,对,还是不对?他刚才说有人来,是谁来?难道是昨晚那个?千万不要是柔儿!唉,他要是不走就好了,可以壮胆。
当初她要跟他走,他不肯;如今他要带她走,她不愿。孓然一身时,可以说走就走,如今,却多了几许牵挂。
错过的时机,即使重现,也已物是人非。命运,总是这样阴差阳错。怔怔地站了一会儿,才摸回房里。躺在床上,脑子满满的,全是这两天的经历。
蒙面人一个接一个地出现,疯子也时时来添乱,短短两天的冷宫生活,竟是如此丰富多彩惊心动魄!她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隐在墙角的元子攸看着那条黑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疑惑:他是谁?难道是元颢?他怎会知道她关在北宫?莫非两人一直暗中来往?哼,北宫倒是个幽会的好去处。
看她仍痴痴望着密林方向,不由得从鼻孔里发出自嘲的冷哼——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她自有人护着。可笑如我,居然还巴巴跑去迷昏疯女人。
当下转身就走,沿着河畔走到墙边。石头一块块挪开,趴在地上缩着手脚,由狗洞爬了出去,出口处正是那片闹鬼的荒园。
把石头复位,站起来拍拍身子,望了一眼墙外的北宫,又自嘲一笑——所谓闹鬼,也许正是我这样的人在折腾吧?
……
走在长长的永巷中,彩鸢满心雀跃,只觉得这条巷子无比漫长。今天散朝后,皇上就把小王爷找去,不知跟太后说了什么,竟被获准到北宫探望小姐。
也许是自己过于兴奋吧,反衬得全容儿心事重重,全公公好像也格外开恩,由着她大包小揽地收拾一些有用没用的衣物带给小姐而不用检查。尤其是小王爷,更是一脸恹恹,没精打采。
她终于按捺不住,拉住全容儿悄悄问:“怎么太后肯让我去看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