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鹿晓白呆了几秒,“哇呜”一声,双手揽过元子攸的头“吧唧”一声在他额头上印了个红印子。
元子攸正坐着皱眉回味着银杏汁的涩苦怪异,因而这个红印章盖得非常顺利。
红章盖完鹿晓白有一瞬的尴尬。本来她是不尴尬的,这种事她干多了,医院的小患者只要打针不哭不闹不骂人,通常都能得到鹿晓白的额吻奖励。
凭良心讲那一刻她就是把元子攸当成小患者的,可是,当看到元子攸满面通红目瞪口呆的样子,她有些不知所措,感觉自己就是个唐突佳人的登徒子。
后来事情就发展成,只要鹿晓白在元子攸额头上盖章,他就特爽快地把叶汁喝下去。她有些怀疑元子攸是故意整她的,但转念一想,他傻子一个,应该不会那么阴险,她最后把这个现象归结为动物的本能。
为了让这个章盖得不那么暧昧,她起了一个名头:喝讫。人家收完钱盖个“收讫”章,同理,他喝完药就该盖个“喝讫”章。
她也曾试图再用梨花带雨的方法,问题是这个技术含量比较高,操作起来难度有点大,并不是任何时候梨花都会开,也不是每次梨花开的时候都恰好有雨。
怕叶汁喝多会伤到胃,所以一周才给他喝两三次。但元子攸很积极,不用喝的时候也主动要求,鹿晓白冥思苦想,努力回忆“银杏叶滴剂”说明书上有没有注明“久服会上瘾”……
银杏叶汁到底能不能长期喝,她心里没谱,看着元子攸这个小白鼠欣然接受,她反而担忧是叶汁导致的性情大变☆好能找到解药,那可是立竿见影药到病除的好方法。
可是去哪里找到常顺?他跟柔儿是什么关系?听她言下之意,她掌握的不仅仅是元子攸中毒这个秘密。元子攸身上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她不敢贸然在宫里打听,只有想办法出宫才有机会。
太极殿外的凉亭中,鹿晓白目不转睛地盯着御道上三三两两的人群,心里忐忑。怎么没看到鹿麟?他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一道挺拔的身影撞入眼帘,那信步闲庭的优雅,那傲绝群儒的艳魅,令两旁的草木都为之倾腰。元颢!她心慌地背过身去,准备蹚草而遁。
“晓白,是在等令尊吗?”清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身子骤僵,闻到一股久违了的沉香木味道,心扑扑乱跳,不知该不该转身。
正自犹豫间,元颢已来到她跟前,紫袍飘风,言笑宴宴,洒脱施礼道:“好久不见,晓白近来可好?”
晓白是你随便能叫的吗?喂,大哥,你的兄弟是陆仁,不是鹿晓白,咱们是不是该避点嫌?况且,你不是很嫌弃鹿晓白这个草包的吗?想到原身为他殉情,想到结婚那天他和别人对她私议,心里便感到别扭,神色不自然道:“见过北海王!”
元颢笑得花好月圆,暖声道:“叫我元颢就好。”
出太极殿没多久便望见亭子里有一人站着,那纤纤身型,那扬扬青丝,哪怕只是背影,也能觉出她的与众不同。一看之下果然没错,不由得心情大好,一双丰长的凤目如盛满醇酒的琥珀酒樽,溢满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