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整晚睡得很沉,一觉醒来,鹿晓白伸懒腰时,碰到一只凉凉的硬物,侧目看去,是那只汉白玉麋鹿。她把手缩回来,十万个不愿意去碰它。“彩鸢——这东东怎么会在这里?”
彩鸢走过来,摇摇头:“不知道,奴婢昨晚就见到的,还以为是小姐您自己放的呢。”
“又不是我的东西,我要它干吗?”鹿晓白提高声音,意在让屏风外的司茗听到。司茗没有动静,鹿晓白探身一望,只望见她坐在绣墩上面朝天井,只留下个背影。
“司茗?你过来一下!”
“是子攸放在这里的。”司茗不问先答,嗓子暗哑,低头垂睑,眼眶微红,似是哭过。
鹿晓白瞧了瞧她,不禁郁闷,莫非她恼我霸了这只小鹿?笑话,本妃几时沦落到要跟一个婢女争玩意儿的地步?
昨天之所以一时动心,见它是一只小白鹿,恰好应了自己的名字,因而想据为己有。可这样一番周折下来,却再没了趣味。果然是送上门的不及自己努力争取的矜贵吧?
“这是他给你的,你该好好收着,小心打烂了,枉费你家子攸一片心!“话刚说完便马上后悔,想我堂堂一介王妃,怎么说出如此酸溜溜丢身份的话?可就是控制不了!
司茗灰了脸,摇了摇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有碰那只鹿,倏然转身退了出去。鹿晓白示意彩鸢把小鹿拿走,“随便搁哪儿都行,就是不要放我这边!”
一时意兴阑珊,懒懒靠在床屏,不想起来。闭目假寐,须臾,鼻下飘过淡淡的桂花香味,她长睫颤了颤,没有睁眼,知道这是某人正从跟前走过。良久,这股香风没有消散,依然在鼻下缭绕,她微微睁眸,便见眼皮底下一团白影,刺得她心神微晃。
视线拉长,扑入眼帘的是湖蓝软绸丝滑的罩袍,玄青的袖缘襟边是明黄丝线绣就的水波纹。袖子那么宽,挡住所有的光线,她整个人便被罩在这片阴影中,呼吸间,花香沁入肺腑。
她抬高眸子,头顶上那张绝美的俊脸紧紧绷着,眼波似在微微流动,泛起几道紫芒。她最喜欢看他穿这种湖蓝绸袍,衬得他越发肤白貌俊,显得格外清雅纯净。她晃了晃神,却见他执着地伸手,掌上摊着小鹿,一言不发,
“给我的?”惊诧莫名地望着他,表示不解。
他点点头。废话,不给你给谁?鹿晓白,小白鹿,这不刚好吗?
望着他笃定的眼神,忽觉喉头有些生涩,有一丝说不清楚的委屈,再看了看已走出房门的司茗的背影,又有一种劫抢的犯罪感,想起潘外怜的关于窃取他人利益的话,原本冰凉的白鹿,瞬间成了烫手的山芋。
鹿晓白涩涩一笑,声音寡淡:“我不要,司茗喜欢就给她吧!”自觉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元子攸眼波黯了黯,手颓然收回,抿唇转身走了。
她心头有一刹那的忐忑:我是不是好心好意地伤害了一颗纯真脆弱渴望友情的小心灵?
一整天气氛有点怪。大家都很安静。鹿晓白托着腮帮细细分析着原因。为什么今天会这么安静呢?问题出在哪里?
元子攸是铁定没话说的,闵姑姑和司茗除了做些女红、传唤膳食之外也没多余的言语,全海和彩鸢及几个小宫婢偶尔会凑在一起八一下别人的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