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里格登一下,糟了,他听懂了,也生气了,不会闹出什么意外来吧?鹿晓白忙追上去拉住他:“你听我说,司茗不会离开你,她会照顾你一辈子,以后等你脑子好了,会感激我的成全的!”
元子攸落眸看她,眸光冷绝,风云暗涌,胸间波涛起伏。有一种难言的钝痛,如鼓锤般在胸腔内一下一下地擂着。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跟他再续旧情?我已一再退让,允你心中留他一席,你却蹬鼻子上脸,连司茗你都容不下?
说什么一世一双人,好像是我负了你似的。就算我许你一世,你又岂愿共我白首?谁不知你愿守的只是他一人?哼,和离?想都别想!
他转过头不再看她,甩脱她的手,一言不发往外走去。
讪讪地看着他消失在院门口,手背一阵微痛袭来,原来又渗出些许血珠,她不假思索便把嘴凑上去吮,忽然意识到什么,顿住了,那上面,似仍留着他的唇温……脸不禁一阵微烧,心也跳得更快了些。
唉,眼下如何是好?真的要闹得不欢而散吗?说好的好聚好散呢?瞧着手中的草叶鹿,心中暖暖的,不由得想起那只失踪的小白鹿。
……好久没出来,街上的乞丐好像多了些。扮上男装的鹿晓白无心欣赏街景,只一味往前急走。为了扮相逼真些,临出门她特地把脸稍为抹黑,还把伤疤描深,并带上帽子,不是熟人的话,应该认不出来。
经过昨天的春游,她终于搞清楚原来洛阳城除了皇宫之外,还分内城和外城。内城住的都是皇亲贵胄和高官,外城是老百姓居住,也有官员混住其中,鹿府便在外城。
王府离永宁寺很近,走过两条街再穿过一条巷就到了。她信心满满,一个时辰打个来回绝对绰绰有余。
但愿小白鹿不会被别人捡走■这事还要瞒着元子攸,万一他为了她跑出去而生气,她就可以把那个小白鹿亮出来,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于是他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她偷跑出去实在是英明神勇早就该偷跑出去了还会嫌她干吗不早点偷跑出去早点给他惊喜。
至于她怎么就那么肯定他会惊喜,是出于一种直觉。如果换作是她,看到他千方百计把小白鹿给捡回来,她也会大大惊喜的。
那么,他是不是就可以忘掉今天她惹来的不快呢?嗯,必须的!
她一面急走,一面留心着伤足,还要做贼似的提防碰到熟人,是以根本没去细究自己何以如此在意元子攸的喜怒哀乐。
死了,前面缓缓而来的那辆马车上,车夫不正是刘旺——刘兴的弟弟?车里面坐的肯定是元府的人,很有可能是元子讷散朝回来!
绝对不能被发现!慌忙小跑几步拐进前面的横街埋头急急地跑,还不时回头张望,马车尚未经过,不禁暗赞自己总是如此机灵迅捷。
却听得身边行人惊叫,抬起头,登时吓傻,只见迎面一匹枣红高马直直撞来,虽说目测距离尚有十来步,但那宝马速度怕有七十码了吧,要躲显然来不及,能做的只有蹲下身子抱住头“啊——啊——”的尖叫。
“吁——”马上人紧紧勒住缰绳,马儿高高抬起两只前蹄,不甘心嘶叫了几声,才落下蹄子。
本已渐次围上来的行人见无险可看,个个都显得很失望,小声数落了这个闯入街中的莽撞少年几句便又各各散去。
鹿晓白犹自蹲在路中央抱头尖叫不已。马上人皱了皱眉不耐烦道:“喂!你这样叫会吓到我的马儿的!还不闪开?”
这才慢慢直起身子,望着面前这只高大的枣红骏马,以及马上那个一身白衣风神俊朗的男子,她微眯的眼瞳慢慢放大,惊恐的神色也渐换为惊疑继而惊喜,小手捂住嘴巴,又慢慢腾出一个手指指着他:“梨花神?”
马上人长眉一扬一缩,狭长的俊目眯起,疑惑地看着鹿晓白,马鞭指了指她全身上下,不确定的语气:“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