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话算是提醒了鹿晓白,她现在的身份是男子,所以非但不能怪他唐突,相反还要谢他出手相救。她也不想把场面搞僵,于是脸色一转笑道:“我看你是存了心,让我在几位美女面前出丑,她们现在的肠子估计都笑得打结了。”
紫衫长裙、面如满月、身材匀称的舞月吃吃笑道:“陆公子眼神甚是了得,连我们肠子打结都看得出来。”大家便跟着笑,气氛回复正常。
鹿晓白重又坐下,转头看元子攸,后者也正看着她,幽深的眸子里泛着与夏阳格格不入的寒意,她的心不禁虚荡一下,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元子攸视线如浮尘般漂向别处。
坐在斜对面的闻笛笑靥如花,一身杏黄衫把整个人衬得娇柔纤弱,她盈盈水眸飞快扫过元子攸,又羞怯地垂睑娇声道:“奴家听人说,讷于言者必敏于行,或擅书者不擅言,元公子一直不爱说话,想必有大才,不知奴家有没有荣幸,邀公子共歌一曲?”
鹿晓白忙抢着回答:“元子攸他今天喉咙痛,说话困难,唱歌就更不行了。这样吧,我替他把酒喝了!”说着仰头喝了一杯,她真怕元子攸再来个“相煎何太急”。
元子攸微愕,我几时喉咙痛了?随即有些欣喜,她这是不希望我跟她们多接近。
“原来子攸嗓子痛,我还以为他一直不吃烤鸟,是嫌弃我粗野。”萧烈恍然道。
闻笛有些失望,落落垂眸,幽幽问道:“那谁又来替陆公子呢?”
“我嘛……不必人替,就应个景,那个,口占一首《少年行》吧!”吟诗作对虽说不会,但脑袋里好歹装了不少唐诗,只是轻易不拿来吓唬人。不知怎的,此刻特别不愿在这帮才子佳人面前丢份子,管他什么剽窃抄袭,豁出去了——
“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鹿晓白边用折扇打拍,边摇头晃脑吟诗,吟毕脸上微微发烧,毕竟窃取了王维的劳动果实。
“好个‘相逢意气为君饮!’来,干了!”魏收首先叫好,拿了酒一饮而尽。鹿晓白不好推却,也喝了半杯。
这首《少年行》的地点是在西安,她一字不漏照搬无误,偏偏就有人专爱挑刺。
“新丰出美酒,洛阳就不出了?洛阳游侠也不少,为何你偏爱咸阳的?还有,这是在邙山,哪来的高楼?”萧烈一脸坏笑,口气咄咄逼人。
鹿晓白暗暗咬舌,狡辩道:“这叫视野开阔,胸怀天下。要是眼前只有洛阳,那叫鼠目寸光!”
“可你刚才说是应景之作。既然应景,总得名符其实!”
鹿晓白:……
大家兴味盎然的看两人斗嘴,最后还是元子正打圆场:“要不,陆仁你就再来一首吧!让萧大公子心服口服。”大家随声附和。
还来?鹿晓白叫苦无门,只得又照搬《少年行》的另一首:“出身仕汉羽林郎。初随骠骑战渔阳。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
片刻的静默过后,大家都由衷称赞。魏收显得尤其激动,站起来,话没出口便先喝一杯,缓了缓劲才开口:“陆公子年纪轻轻,才华横溢!刚才是魏某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陆公子长得男身女相,却有此豪情,来,敬陆兄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