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终于在一个装满衣料的大箱子底下找到那把刀子,是自己亲手把它放在这里的。她细细抚挲着那个万字佛印,想起那个破铁赤,一时心中感慨。又再接再厉,要找些首饰出来,好赏给新来的那几个小丫头。
元子攸吃过饭陪娘亲坐了一会儿,想起鹿晓白说要收拾一些细软带回新居,于是回到南院,看她收好没禹所当然的,他遇到了她遇到的情况,当听说她已前往后院的储藏室时,心中格登一跳,忙三步并作两步,想抢在她之前把放在储藏室的东西取出来。
那些东西,绝不能让她看到!原本是放在密室的,后来想着转移到新居去,便拿出来,却因种种原因耽搁了,因而暂时放在储藏室,这两天就要拿走的。却没想到,会有眼下这一出。
虽说已打算今晚向她和盘托出一切,她迟早会知道他的事。但是,她自己知道,与由他亲口说出,其意义有着天壤之别!
赶到时彩鸢正在捡银杏,不禁微松一口气,是不是她还没进去?
彩鸢见到他,忙唤:“小王爷!您的手帕给奴婢用一下,银杏太多了,装不下……”
元子攸走过去,摊出手帕接着银杏,问了句:“小小?”
“哦,小姐在里面呢,半天没出来!”
手一抖,银杏便洒在地上,元子攸迅速站起来往厢房闯∵到门口,忽然便没了勇气,心慌得失了节奏,脚下无力,手心已渗出冷汗。而心底尚存一丝希望:她应该还没发现。
鹿晓白已对着一只打开的素锦青花宝函端详良久:五瓣缀琥珀珠蕊的珠花、嵌珠雕纹的银镯、白玉簪、蝶状镂空金钗、那只失踪的小白鹿!
还有一条丝帕!她想不起自己何时有这样一条散着丹桂幽香的丝帕。展开来,丝帕的一角绣着一个小字:笛。
轰的一声,胸间似有什么正在坍塌,头跟炸开蜂窝似的嗡嗡作响,连耳内也在尖锐地轰鸣着。这条丝帕的主人是谁?如此用心珍藏着,想来意义非同凡响。笛?闻笛?难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并非如她所想那样简单?
还有本该押在当铺的这些首饰,怎么会在这里?是谁,神仙似的知道她去当掉又雷锋似的帮她赎回来?又是哪个雷锋帮她把小白鹿找回来并做了好事不留名甚至一声不吭?
没有第二个人,除了他!他悄悄地把小白鹿找回来,是为了给她个惊喜吗?就像当初她也悄悄地去永宁寺找小白鹿一样?可是,他是傻子啊?怎么会有那么多七拐八弯的心思?
是元子正教他的?元子正又怎么知道这里面的曲折故事?是他告诉他的?可他一个傻子怎么会懂得告诉人家这些事情?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他根本不是什么傻子!
装的,他一直都在装!他不但从一开始就装傻,还从一开始就跟踪她!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她去了当铺?原来他一直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想到自己半年来,竟然一直被严密监控着,监控她的人就是那个看起来纯洁无害只有十七岁的少年!这得有多么强大、阴暗、变态、扭曲的心理!而她却天真地教他这个教他那个,还准备跟他生个孩子。
她打了个寒噤,从头冷到脚,从里冷到外,浑身无法控制地发抖,双腿软得快要撑不住身子,背脊却泠泠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