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吧,鹿晓白,难道你与那腹黑王之间的障碍仅仅是一个尔朱英娥吗?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极度鄙视你。
但她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又一时想不出来。那被层层假象包裹的真相,就贴在眼皮底下嘴皮之上呼之欲出,却总差那么一点就像她从来无法成功吹出一个汽球那样,每每一口气吹出,汽球鼓是鼓了,却总在她换气时,又全部被她吸回肚里去,汽球又恢复干瘪。
满面懊丧的鹿晓白恹恹继续往前走,由于刚才为了摆脱尔朱英娥的注视,从一座大殿的前门进入又从其后门走出,拐了几个弯之后,她开始茫然了。
望了望前后左右,辩不清东南西北。抬头望空,她的正前方,苟延残喘的太阳正在与浓云作艰苦卓绝的斗争,那里,就是东边!那么身后就是西,左北右南,对,就这么走……可是,马厩到底在哪个方向?
风乍起,落叶缤纷,红的、黄的、褐的、紫的,如斑斓的蝴蝶穿梭于亭台水榭,落在假山的凹面,飘于静幽的水面,沾上她的发辫,把这个萧瑟的深秋渲染成一幅艳丽的水彩画。鹿晓白便这样独自在风中凌乱。
“小小!你怎么在哪里?”身后一道急促而惊喜的声音传来,不用转身都知道是谁了。所以她干脆不转身,定定站着。心头那股因尔朱英娥而起的莫名火气正烧得她燥闷不堪,这人倒好,自动撞枪口上了。话说你们两个是不是约好了一前一后来给我添堵?
“小小,你跑到哪儿去了,怎么都找不着!”话音未落,随风飘来一阵淡而熟悉的桂花馨香,紧接着一片惹眼的湖蓝已出现在她面前,黑箭袖湖蓝软绸银纹饰劲装,配着黑皮甲、黑腰带、黑衣缘、黑马靴。
蓝的纯净,黑的阴郁,配着这张莹润玉面,三者完美结合,无懈可击。一如他给她的印象,纯纯的带点腹黑。
找我干吗?介绍你的新欢给我认识吗?鹿晓白冷冷地想着,神色也便跟着冷起来,如被秋风吹干了皮肉,眼睑下垂,目中无他。元子攸可不管她,一双桃花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颇觉好笑地问:“你穿这一身劲装,是要跟他们去打猎?”
听出他笑声里的不怀好意,她忍不住掀眸横白他一眼道:“不行吗?”
“行行行,知道你这十几天很辛苦。”子正带她去皇家马场学骑马的事,他当然一清二楚,只是才十几天,能学到什么?元子攸宠溺地笑看着她,伸手待要弹去落在她发上的银杏叶,却临时改变主意,干脆把那金黄的叶子***她的发丝中。叶子的金黄衬亮了发带的暗紫,而暗紫又令叶子的黄更加惹眼,两者相互映衬,带出一份炫彩。见她瞪视着他,他轻笑着解释:“一片银杏叶子,好看。”不待她回答,又道,“山林里的地势不像皇家马场那么平坦,一不小心就从马背上颠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