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长公主见了太后,一把拉住她的右手,哭得不可自抑,不断念叨:“太后,可把您盼来了!权儿,可怜的权儿啊,呜呜呜……”
胡仙真微微蹙眉,伸出左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抚拍,连连叹息,又抽出丝帕点点了眼角,哽咽着安慰道:“长公主请节哀。”
“太后娘娘,您可要为我作主啊!”南阳长公主呜咽得更厉害了。
“你放心,放心,哀家定会命人彻查此事,给你一个交待!”胡仙真放开她的手,走上銮座,慢慢坐下,含威带怒的凤目一扫,闭了闭,又沉沉睁开,问元诩,也是问众人,“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作为目击者兼嫌疑人,鹿晓白简略把事情又说了一遍。正说着,元颢跟刑部的官员勘察地形回来了,并带回来两副弓箭。
那稍大一些的弓,配的是铁质三棱箭,萧凯一眼便认出,是他自己的。鹿晓白也马上道:“这是萧权背在身上的,当时他躲在土丘后面,后来他把弓箭解下来放在地上,就站起来翻过土丘去,就,就……”她说不下去了。
“他不是要猎赤狐吗?为什么有箭不用,反而徒手去抓?分明是你在撒谎!”建德分明就是胡搅蛮缠,其咄咄逼人的语气让胡仙真拧起双眉,瞟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鹿晓白表情平静道:“可能是当时距离太近,拉弓的话会惊动到赤狐,所以他选择用扑捉的方式。”
“可能?哼,那么也可以这样说,可能是你把权弟弟射死的。”建德不依不挠,吊着冷笑的眉梢一挑,眼中的精光扫过胡明容,扫过胡明相,最后落在司茗身上。司茗感应到她的目光,淡淡瞥向她,表情漠然,无悲无喜,一副置身度外的样子。
元子攸与元子正都同时想要说什么,却被鹿晓白一个眼色制止。元子攸眼神一黯,恨起自己来。如果不是存了私心,他就会极力阻止皇上举行围猎,而她,也不会被卷入这样一件命案来。如今悔之晚矣,只有想方设法,不让她受到伤害。
而鹿晓白之所以要制止他再说话,是有她的打算:既然已不是一家人,那么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就不要再把他们牵扯进来了。交由刑部?也好,那就尽早吧,建德说得对,在这里纯粹就是浪费时间。她已累了,不再幻想什么,人命关天的案子,岂是大家站在殿中你一言我一语就能水落石出的?更何况,有人故意挟私报复。元亮,肯定会趁机敲一大笔银子,至于她的小命,料他也没那么大的胆子敢要。见鹿晓白神思恍惚,眼神空泛,一张五官精致的俏脸苍白中尽显疲惫。元颢心中一抽,沉了脸色看向建德,低沉而又冷戾说道:“公主殿下请慎言!”说毕也不管建德的反应,直接又拿过另外一副小弓,向皇上太后禀报:“这副弓箭是在土丘的正对面,距土丘五十丈外的灌木丛中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