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正院找你,你不在,所以……”话没说完便被元子攸打断道:“你不知道思归院的规矩吗?”
司茗咬了咬唇,杏目流转,忽笑道:“在宫里住了一段时间,昨天才回来,一时忘了。”他看着司茗,瞳仁缩了又缩,冷声反问:“忘了?”
司茗不答,抬头与他对视,一副心中坦荡的样子。
原来司茗前段时间入了宫,昨天才回来?她不说,鹿晓白还真不知道。司茗说得对,他瞒着她的事可真不少。不过像司茗入宫出宫的事,还真不必让她知道,倒是他免职,这么大的事,为何要瞒着她?还为此装出天天上朝的样子给她看。
她示意彩鸢先出去,无序地翻着手边的书,好像眼前两人的对峙与她无关,她置身度外,一副你们去打吧我连热闹都不看的漠然。然而心底却翻江倒海,好几次想抬眸,却始终不忍,怕见到他被戳穿谎言之后的那种狼狈,怕他在她的注视下会更加无措慌乱。
连原本在司茗说出他被免职之后,她正要脱口而出的“为什么”,此刻都显得没必要了。其实稍微一想便知道,那天她刚被用刑,当天就被他从狱里带出来,这么短的时间,许多手续是没办法办周全的。显而易见,放她出来不是太后的意思,至少在当天,宫里那边是还不知道的。
他终究是逃不过,要受她的连累!
那么还有谁?司茗刚才还说“不止是他”,后面的话被元子攸的断喝掩盖住了,她听不出来,会是谁?这个,她觉得有必要问了。于是抬起头,刚想开口,却见元子攸灰紫眸瞳凝着冷沉的光,低哑着声道:“你找我何事?出来讲。别影响小小休息!”
说着转身便要走,忽又生生顿住,想了想走到鹿晓白近前,柔声道:“我去去就来,你别乱动,呆会儿给你换药。”
鹿晓白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你把狗剩和他妹儿叫来吧。”
“等一下换药时再叫。我不在,万一他们伤到你怎么办?”元子攸把薄毯盖在她身上,柔和的眸光一如轻羽在她脸上来回轻抚,带着不易觉察的探究,而她平静的面容让他稍觉安心,这才转身而去,司茗似笑非笑瞟了鹿晓白一眼,紧跟着出去。
出得思归院,元子攸正站在通向正院的甬道上。已是巳时,初冬的阳光洒在干枯的落叶上,反射着暖意,却也散着浓烈的肃杀之味。这股肃杀如无形的烟雾笼罩在他的身上,连语调也带着三分杀气:“本王警告你,不许在她面前乱说!”
司茗刚想开口,却见甬道那边,刘兴埋首匆匆而来,见到元子攸与司茗时,微微一怔,收了脚步恭声道:“王爷——”
“什么事?”
“北海王来访。”元子攸有些意外,不由得望向思归院,放低了嗓音道:“先请他到正厅,本王马上过去。”刘兴却有些支吾:“北海王说,鹿大人有信件托他转交给小……小……”刚说着,被司茗拿眼一瞟,一时有些犹豫,朝思归院那边看了看,便止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