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元子正两天没有去思归院找鹿晓白斗嘴耍贫,本以为她会察觉出他的反常,然而两天了,却不曾在鹿长鸣口中听她提起。【】也许,在她心目中,他这个闺密并不如他想像中那样重要吧。
今天若不是有客人来,他也许仍然躲在西院。然而说来也怪,在见到鹿晓白的霎那,他却忘了所有的不快,仿佛这两三天从来不曾有过,他还是三天前刚来王府时,跟她无所顾忌地玩笑。
仿佛一切照旧。然而,当他发觉在笑过之后,心底泛起丝缕既酸且涩的滋味时,便明白,有些东西一旦打破,始终是回复不到原样的。
元子攸在他的话中再次沉了脸色,怒瞪他一眼道:“什么私定终身?纯属胡扯!不许在她面前乱讲!”
元子正笑嘻嘻道:“明白明白!”
“你明白就好!”想起小小躺倒在地的情形,元子攸仍有些后怕,“她从轮椅上摔下来,是凤雅故意使坏的,以后类似的事情不会少!”
“什么?这疯丫头真疯了!我这就把她送走!”元子正这才意识到事态有些严重,急着要走,才走两步又顿住问,“她还在思归院?”
“还是我走吧!表小姐留下。”
两人都吃惊地望向声源正院大门口的台阶下,坐在轮椅上的鹿晓白微笑着,没有任何遮挡的阳光斜照在她不施粉黛的精致脸面上,刺得她微微眯起双眸,令人无法看清她眸底究竟蕴藏着什么样的情绪。
只见她笑容浅淡,语气平静,轻握了一下双手道:“美容院还是需要我去坐镇才行的。我现在自己能吃饭了,药膏涂起来也很方便,彩鸢可以帮我的。这轮椅我就带回去……”
“不行!”元子攸马上予以否决,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原本就有的愠色,此时更沉了些。
鹿晓白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睑道:“那,不带轮椅也行,找辆马车把我送回去,美容院地方不大,我用脚跟走几步还是可以的。”
元子正叹口气摇摇头,没好气道:“鹿晓白,你以为三哥是舍不得那破轮椅吗?你这伤需要静养,什么叫静养你不懂吗?那就是手不能提,脚不能走,随便牵扯一下,就会影响恢复。”
鹿晓白哑口无言,她是外科医生,怎么会不懂?刚才逞强吃饭,现在手隐隐作痛。她一直认为自己没伤到骨,只扭到筋,但十几天过去,随便牵动一下就会痛,她开始怀疑关节可能移位,甚至有裂痕,可惜没有X光仪器,看不出指骨情况。
元子攸蹲下来,拉着她的手,臂肘撑在她的双腿上,背光的灰紫眸瞳幽如深海,那夹杂着忧郁焦虑与惶惑的情绪如一股股的波浪翻涌着、积蓄着,仿佛在下一刻便会卷起滔天巨浪把她吞噬。
“小小,我答应过你,等你伤势完全好了以后,如果你要回去,我不拦你,但是……”说到这里他垂下脸,拉着她的手不放,支在额头上,似在努力平复着心绪,须臾抬眸看她,紧拧的剑眉一扬,带出几分祈求,“在你没好之前,不要离开好吗?算我求你了。”
她薄唇紧抿沉默不语,她其实也没想过要这么快走,但谢凤雅的出现令她不得不重新思考一些问题。之前他说的,谢凤雅是太妃说给元子正的话,她是一点都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