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凤雅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司茗,实话实说:“是她做好了,然后我把玉米羹盛在碗里的。不过,蛋是我打的。”鹿晓白不禁莞尔,看向元子攸,却见他表情没有丝毫放松,也没有因谢凤雅的话而感到好笑。
“嗯,放着先,待会儿我也吃。”元子攸说着,眼风冷然扫向司茗,只见她神色如常,只在他过于凛冽的眼风扫过时,她眸底的波光有些动荡,嘴角便牵出一丝笑来,只是那笑落在他的眼里,显得生涩而怨怼。
谢凤雅还想说什么,司茗却端过那只碗,把搭在臂上的斗篷往上提了提,捏着勺柄慢慢搅动着玉米羹道:“凤雅你有所不知,晓白的吃食,子攸都要先尝过他才放心呢!”
然后在几人怔愕的眼光中,她舀了一勺送进自己嘴里,品了品,又吃了一勺,笑道:“热的时候味道挺好的,现在凉了,蛋腥味就出来了。晓白你还是不要吃了,万一闹了肚子,子攸该怪我们了。”
她一勺接一勺地吃,直至把一碗玉米羹吃光,掏出丝帕拭了拭唇角,看向元子攸的眼光凉薄而又透着讥诮。
谢凤雅在她的话中慢慢品出味来,吃惊地看向元子攸,气呼呼地质问:“子攸哥哥,原来你怀疑我在这羹里下毒?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乱猜!难道我在你心目中是这么恶毒的人吗?我早上不过是跟晓白开个玩笑,我也没想到她会整个人都摔下去……”
说到此处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泛起红潮,唇瓣微微抖动着,带出喉底的哽咽:“你,你们,太欺负人了!”说着狠狠地跺了一下脚,顾不上拿搭在架上的猩红狐裘,便跑了出去。香草唤了一声“小姐!”回头怯怯朝元子攸躬了躬身,取下猩红狐裘,便追出去了。
鹿晓白那句“表小姐你误会了”的话来不及说出来,便不见了人影,她啼笑皆非地催元子攸:“都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哭呢?还不快去安慰她?”又想了想,看着桌上的空碗,笑对司茗道,“看来表小姐误会了。”
司茗唇角的讥诮始终挂着,拿起空碗在掌中转了转,幽幽叹了口气道:“表小姐误不误会不要紧,若是晓白误会了,那才是不得了的事。”
鹿晓白淡笑一下没搭腔,看向元子攸,心里已明白他刚才何以那么慌乱,原来他担心司茗在玉米羹中做了手脚。唉,他也不想想,如果司茗真有心使坏,怎么会亲自前来?如今反而闹得大家尴尬,谢凤雅此时的心只怕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凉上几分。若不安抚一下,恐怕会闹得鸡犬不宁。
她有些无奈,同时心中颇感奇怪:元子攸与司茗的关系一向特殊,他从依赖她到疏远她,也就大半年时间,这其中司茗对他的心并没有变化,他何以对她防备至此?居然怀疑她!仅仅是上次司茗偷了她财物的原因吗?
在鹿晓白默默的注视中,元子攸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显得有些懊恼,他只知司茗做了玉米羹让疯丫头送到思归院,但没想到她本人也在≡己刚才的确表现得过于明显与急切了些,完全乱了方寸,全没了平素的沉着与不动声色。
没办法,只要事关小小,他便无法冷静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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