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车厢陷入静默中,一个沉浸在激情的回味中无法自拔,一个纠结着情绪的起伏变化,两人便这样沉默着回到王府。【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
洗刷完毕,鹿晓白不再穿上厚重的衣袍,只穿着白色的中衣,外披貂裘,坐着轮椅从净房出来,元子攸还等在厢房中,要给她上药。
鹿晓白翻转着手掌,细细体验着牵动带来的不适。已经没有那种牵扯的疼痛,但由于天气的寒冷,总觉得翻转间有些僵硬及笨拙,十指的色泽沉着,红紫与淤青交替,新肉与旧皮相杂,显得狰狞可怖。
将近一个月了,这伤恢复的速度说慢不慢说快不快,药膏涂抹至今,该发挥的作用已完全发挥,但要让手脚恢复如初,须得等到开春,万物生长的季节,一切生机勃勃。
还要等多久呢?两个月?还是更久?她忽然觉得等不及了。马车内的一幕仍萦绕在脑海间,心中隐隐的不安越来越明显,她在害怕,怕就这样沉沦下去,然后在她难以自拔的时候,又有不可抵抗的阻力出现。
比如,她的命格问题。比如,谢凤雅的存在。比如,太妃的态度……
在这些问题解决之前,她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与他保持安全距离,以免陷得越深,伤得越深。
另外,她对元子攸隐瞒元颢与萧烈的事情始终耿耿于怀,不明白他怎么会一边与她耳鬓厮磨一边却瞒这瞒那的,没有一点诚意。难道他另有深意,可是他的用意何在?越与他亲近,越看不透他。他根本不是那个她曾经认为的单纯无邪与世无争的小攸攸。也许,她有必要重新认识他,重新审视两人之间的感情。而这需要冷眼旁观,整天厮磨在一起,是很难有客观的判断的。
所以,一直在王府呆着,不是明智之举。
元子攸拿着小勺从瓷罐里挖出药膏,装在青瓷浅碟中,又走过来蹲在她跟前,拉过她的手正要好好察看,她却马上把手抽出来,垂下眼睑语气寡淡道:“这手好得差不多了,这药再擦下去,作用不大,裹着很不方便,不如以后就免了吧!”
元子攸默了默,抬眸看她,眸底堆积着几许忧虑几许无奈及探究,她依然垂着眼睑看着自己的鼻尖,他看她多久,她便看自己多久。房内的地龙烧得正旺,她却仍感到有阵阵寒意,如冰窖般把两人困在其中。
良久,他笑了一下,笑得有些努力,如层层阴霾遮蔽住的阳光,费力撕开云缝探出头来,但终究太过薄弱,霎时的光芒过后,便又慢慢隐入云层。他收回眸光,低头轻点着她的手指道:“有药膏裹着,是不方便,但正因为不方便,你才会尽量不去做超出手指负荷的事。这样反倒保护了伤口。”
说到此处,他重又握住她的手,这次她忍着没有抽出,他明显轻吁了一口气,又笑了一下,笑得比之前轻松许多:“假如把纱布拆掉了,你就会不知不觉做出不利于手脚的事,这样一来,你恢复起来便更慢了。”
她沉默,沉默是真的因为无言以对。他说的没错,如果拆了纱布,她的行动便自如许多,但也会因此少了许多顾忌,因为几乎不会痛,便会忽略伤势,因而做起事来便不知轻重,以致让手再次负伤。
她想了想道:“那……再裹几天吧。药让彩鸢给我涂就行了。很晚了,你早点回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