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来的几天,雪不再落,阳光普照大地,慢慢融化积雪。【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屋檐,树枝,都往下滴着雪水,被落雪塞满的假山正从每处缝隙凹陷往下淌着水线,潺潺流入其下的水潭中。风从空旷处吹来,裹着积雪透骨的寒气,闻着倍感干净清新。湛蓝的天空中如丝似缕的白云在风的推动下变幻着各种形状。
一切如此爽心悦目,那被雪水浸润的枝条,似乎下一刻便会抽出新芽;湿漉的砖缝间已经干枯的苔藓,似乎也正在慢慢返绿。连一直呆在正院深居简出的狗剩和狗剩他妹儿,也跑到院子里撒欢儿。
狗剩掀着鼻子低着头到处嗅闻,被腥冷的泥土味呛得打了个喷嚏,然后抬起头朝着天空吠了两声,又继续四下里嗅闻,好像在闻春天的气息。其实,真正的隆冬尚未到来。
鹿晓白坐在轮椅上,由彩鸢推着在王府里溜达了一圈,所到之处都清新扑面,不再是往日那令人受不了的干燥。这两天,她和元子攸白天都在美容院度过,把未来几天的工作都交待清楚,比如联系各个娱乐场所,把抄写好的广告单交由老板,由他派发给每个姑娘,另外请一些人在茶楼酒肆香粉店成衣铺门口派发等等……一切如常进行。
她把那本《调药要诀》交给元子攸,提醒他若有机会进宫,别忘了去北宫找一找有可能落下的另外一本。元子攸如获至宝,好像那本子中记载的全是古今中外未解之谜。鹿晓白还把那只装着闻笛丝帕的钱袋还给他,令他羞惭了好一阵子,表示会尽快还给她。
今天原本还要去美容院的,但才吃过早餐,宫里就来人说是奉皇上命召长乐王爷入宫。鹿晓白再次提醒北宫的事,元子攸答应着匆匆而去。
那天他说过要回彭城王府跟太妃提娶亲的事,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没有。他平时也不会整天都呆在府里,毕竟经营着“醉不归”与“摘星楼”,或许还有不为她知的另外一些产业,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清闲。
常常是在思归院跟她说着话,便有下人来把他叫走。每次他离去,从不说具体去做什么,而她也没有打探的习惯。所以,这几天他到底有没有去找太妃,她不得而知。
说实话,她并不想知道。假如结果是不愉快的,那么她便可以迟几天心情不好;假如结果是愉快的,那将是大大的惊喜。所以这几天,她是期待中心慌不已,甜蜜里忐忑不安。
她不由得又一次把挂在襟内的鹅黄软绸绣银纹的香囊取出,打开来,掏出里面的布条。洁白的绢布,尺子大小,四边妥贴地包着蓝绸边缘,金线密密地缝出细致的针脚,是秀儿一针一针扎出来的。
“我叫鹿晓白,也叫鹿小小,长乐王元子攸是我最亲近的人。”这是布条上的字,比苍蝇略大的黑色字体,隽永飘逸,丰神俊秀,一如他本人。他不满足于只做一世好朋友,又不甘心做一时的男朋友,非要写上“是我最爱的人”,但她不依,一番讨价还价,便成了现在这样子。
“最亲近的人”,概念模糊含义广泛,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亲人,鹿晓白表示无异议,就这样定了。几天来她无数次掏出来左看右看,设想着有朝一日她真的失忆时,这布条到底能否发挥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