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禁卫军没有反应,鹿晓白又大声重复道:“我找元子攸,可不可以让我过去?”
那军士却似完全没听到,不仅听不到,而且还看不到她,只抖了抖茅柄把她格开,目视前方步步进逼,在他们强大的压制下,老百姓如潮水般迅速后退,而鹿晓白也被推得身不由己地往后踉跄着,她不甘心,又要上前去,然而不知是昨晚跑得太快,还是心急所致,此时只觉得手和脚都酸得用不上力,只好又大喊起来:“元子攸!元子攸!”
这次那兵士倒是肯理睬她了,两眼一瞪喝斥道:“哪来的疯女人!长乐王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退后退后!”说完还嫌恶地瞟了眼她的头顶。【】
鹿晓白这才发现刚才随意挽就的发髻不知何时已松散开来,手一摸,玉簪还在,却被她这一碰,掉在地上,她忙低头寻去,玉簪恰好落在一堆枯叶上,没摔断,她刚要蹲下去捡,却见那玉簪落入一只肥粗的手中,她愣了一下看向那肥手的主人,惊喜而又结结巴巴地开口:“猪……朱肥……大姐?朱大姐!”
霎时的惊喜过后,她马上想起元子攸说过的猪婆大姐大是同性恋的事,神情便有些尴尬。“小鹿……”猪婆大姐大直起腰来,小眼睛里光芒灼灼,张开双臂便要来个大拥抱,却在见到鹿晓白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后,那些光芒迅速隐去,改为拍了拍她肩膀,“小鹿,你怎么也来看热闹?”
鹿晓白刚要回答,忽然被人拽了开去,回头一望是朱贵,他急道:“小王妃赶紧上车吧!这里太乱了!”
她想想也是,坐上车说不定还能追上去,但是……她转身朝猪婆大姐大招手,喊道:“朱大姐跟我来!快……”
话未说完已被朱贵拽出老远,他急红了眼:“小王妃快走!这里危险!”鹿晓白身不由己的被他拽着跑了几步,心中有些不快,但也明白,此地不宜久留,洛阳老百姓太清闲了,几乎倾巢出动,像这样无序凌乱的后退,分分钟会发生踩踏事件,朱贵正是意识到这一点才不顾尊卑拉着她跑。
她跟在朱贵后面边走边往后张望,刚开始还能望见猪婆大姐大一脸迟疑地跟在后面,还挥舞着那支碧玉簪喊道:“你的簪子!”但当她被朱贵护着在人潮中忽左忽右地穿梭,终于走到安全地带时,却已不见那壮硕的身躯。
马车已被朱贵转移到路边,她上了车,站在踏板上搜索着猪婆大姐大的身影,但奇怪的是,怎么也找不到。那么大个的块头,应该很好找才对,除非她有意躲起来。然而她为什么要躲?是她忽然走开的举动令她误会了吗?
鹿晓白有些不安,但此刻也顾不了许多。她转而看着那一片黑压压的官兵,他们倒退到一定距离稍停片刻,便又继续前进。朱贵提醒她坐下来,他驾车在后面慢慢跟着,与禁卫军保持安全距离。队伍前进得很缓慢,这让鹿晓白心急的同时也感庆幸,慢就好,就能追得上。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自己的余生都耗在了这条路上,马车才慢慢挪到刚才皇帝为他们送行的地方。元子攸他们已出了城门,鹿晓白不断告诉自己别急别急,只要出了城门就可以奋起追击。天早已大亮,然而天色没有更明朗反而越发阴沉,寒风刮在身上带来刺骨的痛,脖子又酸痛又僵硬,几乎转不了头,当零星的雨丝凉凉地贴在脸颊时,她不得已钻进马车,撩起帘子望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