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进里屋,望着挂在墙上柔儿的画像,阴郁的眼神透出一丝狠绝,呼出一口长气道:“娘,太后把你关在北宫那么久,鹿晓白害得你含冤屈死,这个仇,孩儿一定要报,她们欠你的,我也会帮你讨回来!”
此后她除了替朱贵念三天的往生极乐咒外,还****焚香诅咒鹿晓白永坠阿鼻地狱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鹿晓白接连打了几个寒噤,满眼疑惧地环顾着置身其中的这座破庙。这庙的破损程度,跟她在邙山歇脚那座可堪一比,清洁度却要差许多。也难怪,邙山土丘旁那座庙,是残疾老人常顺的栖息地,他既不疯也不傻,总不会与垃圾为伴。
自常顺那次出现在彭城王府的祠堂之后,鹿晓白就再没见过他,只知道他不愿在王府或去“醉不归”躲藏一辈子,依然回到邙山,念在他曾经救过元子攸的份上,太妃派人隔差五去给他送吃知穿的nAd2(
一切恩怨已随风而去,不管常顺做错过什么,已受到残酷的惩罚。如今的他,是死过一次的人,早已跟过去断绝一切纠葛,他只想自由自在过完自己的后半生。
想起常顺,她不由得想起柔儿,想起柔儿,她不禁想起如今自身的处境≡她第一次踏入彭城王府的门槛……不,自她从四号电梯坠下起,她便跟这些人纠缠不清了,这一切,就是一个没有出口的圈,兜兜转转,始终逃不出去。
只不知这次,能否完全逃出过往开始新的生活?
二十多天来连日奔波,白天赶路晚上宿店,一路上不断换马车。临近春节,没人愿意跑远路,她只好每到一个城郡就重新雇马车,紧赶慢赶,终于到了平城,然而为时已晚,城门紧闭,只好在城外这间破庙歇息。
平城,是大魏朝的故都,自孝文帝迁都后,便渐渐没落。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比起其他城郡,平城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当然,这只是鹿晓白的推测,许多车夫一听说要去平城,就都摇头,表示那里很乱,近关将到,他们都宁愿少赚几个钱,也不想多事。
有些车夫表示可以绕道,但价格翻倍,被鹿晓白否决了。一来,银两已经不多,要省着点用。二来,绕道的话还要再花上几天,她心急。越是接近云中,她心越急。
雇来的马车夫叫刘七,他的家就在平城,原本就打算回家过年,听得鹿晓白在到处打听马车,于是一拍即合。
在鹿晓白四下打量着破庙的时候,刘七已找来干草枯枝生了一堆火,彩鸢用干草拢成一束把地面清理一遍,铺上马车上备用的旧毛毡,让鹿晓白躺下休息。
鹿晓白怎么可能安心躺下?她与彩鸢背靠墙壁坐着,不时警惕地看向火堆对面的刘七nAd3(刘七倒是心宽,胡乱用干草做垫,便蜷缩着呼呼大睡。此人天生一副底层社会劳动人民的面孔,小眼塌鼻,厚唇下哨着一副黄板牙,让人很不放心。
若非她不认得路,她倒宁愿买辆马车自己驾驶,哪用花了钱还要操心?然而再怎么不放心也敌不过困意,她决定与彩鸢轮流睡觉,考虑到小丫头贪睡,于是由她这个熬惯夜的人先睡上半夜,下半夜由她来守。吩咐彩鸢提高警惕,留意刘七之后,她便提着一颗心迷糊了一阵。
这一阵到底是多长时间,她不清楚,只知道她是被彩鸢“呜呜呜”的叫声惊醒的,醒来的第一眼便看到刘七正呶着厚嘴唇朝她的脸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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