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
楚墨看到的不是什么泥土,在他眼中的全都是前世的仇人,有杀了自己族祖的蒙面人,有杀了自己妹妹的两个年轻修者,有欺骗自己把自己卖给敌人的所谓好友,还有今世把自己逼得走投无路唯有逃走的姬家之人。
“哈哈哈,死吧,全都死吧!”
楚墨被仇恨压抑的不是一点两点,只是他平时不善于表述这一切而已,在他心底,仇恨是他修行的动力,更是他修行的魔障,可以说这是一把双刃剑。
没想到在这个诡异的森林里不知道为什么全都发泄出来,楚墨一下子变成了只知道杀戮的人形兵器,没有一点理智可言。
“哎~~……”
一声婉转悠长的哀叹声传遍整座森林,挖着泥土的楚墨动作一滞,眼神逐渐恢复清明,他身体里的极道魂锁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所动静,把楚墨从疯狂状态中拉了回来。
一恢复自己的意识,楚墨便感到了钻心的疼,他的十指早已血肉模糊,露出了森森白骨,而他也不知道何时已经挖到了那具人形骷髅的身旁。
抬头向上看看,自己竟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挖了一个几十米的巨坑,直达地底,而作为代价,便是自己的这双手变成了几乎不成人样。
“滋~”
任楚墨意志坚定这时候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自己的手指骨头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疼起来可不是一点小事。
他走到一旁,下意识地想要出去这个深坑,直觉告诉自己那个诡异的人形骷髅不是简单可以对付的。
刚想召出识海里的紫金神雷,楚墨突然发现全身的真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封了,现在的他真的是和普通人一般无二了,怪不得手上的鲜血还是流淌不止,要是换做以前,楚墨一定用真气止住血了。
“头好晕。”
大量失血的楚墨感觉头重脚轻,在原地晃了几下,便是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鲜血顺着泥土流淌至这个深埋地底下不知道多少年的人形骷髅,慢慢地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缠绕在骷髅上的枝条慢慢收回,人形骷髅身上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生长着血肉,从头到脚,没一会一个和楚墨之前用神识隐隐约约看到的一模一样的女人便是显现在楚墨面前。
一双凄怆的眼睛缓缓睁开,看向了楚墨,葱葱玉指轻轻朝楚墨的方向一点,楚墨流出的鲜血便是悉数被自己所吸收,而楚墨的手指也逐渐复原。
冥冥中,楚墨感觉有什么人在看着自己,他紧闭的双眼立刻睁开,果然看到眼前一位不着粉黛,却仿佛能让这片天地黯然失色的女子坐在自己面前,静静地看着自己。
楚墨的神识习以为常地向她散去,可是遇到了一种屏障似的,楚墨无论如何都穿透不了。
“没用的,你的神识对我没用。”
听起来宛如最悲伤的曲子的嗓音,轻轻对着楚墨开口,后者神色紧张地看向四周,结果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身在一颗参天大树的树冠上,旁边的那个女人同样如此。
收定心神,楚墨深呼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女子,联想到了他之前在地底下匆匆一瞥的那个人形骷髅,不自然地开口道:“前辈,你就是刚才那个……”
骷髅两个字他没有说出口,毕竟看着眼前这个宛如活在画中的女人,他觉得说别人是骷髅反倒不好。
“嗯。”
眼前女子轻轻地点头,视线从楚墨的脸上转移到其身上,忽然定格在楚墨的右臂,只是很快便转移开来,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问道:“你是从道州来的吗?”
看着楚墨不解并且警惕的模样,她有点失神,只是很快就回过神来,摇摇头,没有再问什么。
楚墨看着这个奇怪的女子,感受到对方并没有对自己有什么恶意,所以试着问道:“前辈,道州是什么地方,还有,看你的模样应该和我差不多来自同一个地方,你怎么会在异国他乡?”
对于楚墨的问题,女子歪着脑袋,看着楚墨,突然绽然一笑,刹那间,楚墨有片刻的失神。
“道州就是道州,不是什么地方,至于我在这里的原因,为什么要告诉你?”
楚墨语窒,他在心里暗叹一声,朝着女子抱拳告辞,准备离开了,他这次可以说是满怀希望而来,失望而归了。
只是让他敢怒不敢言的是眼前的女子竟然语气一变,用不容拒绝的语气强硬说道:“这座森林若是一个人进来,向来只有进没有出,你昨天能出去只能说你运气好,没有引起我的注意,今天你还想走,已经不可能了。”
楚墨这才想起来自己手上的伤虽然好了,但是全身的真气还是被封住了,怪不得这个女人把自己带到树上来,要是自己想跑,怕是只有从这里被摔死一条路可走。
“前辈,还请让我离开,道高必然德重,你不会和我一般计较吧。”
为了从这个不清楚底细的女人手下逃走,楚墨也说了一回奉承话,只是没想到女子脸色立刻变冷,连带着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谁说道高一定德重,我看那些道行越高的,德行愈发显得低贱!”
女子莫名其妙的怒气让楚墨真的是无可奈何了,他准备一有危险就把极道魂锁召出来,被其封了识海和真气,唯一一个可以与自己心神合一的便只有这个了。
看着楚墨在一旁没有什么反应的样子,女子的怒气突然收回,指了指楚墨的右手臂,道:“你的右手可以给我吗?我可以跟你换。”
这么耸人听闻的话从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口中说出,当真有着别样的趣味,但是当事人楚墨却是感觉到了一股寒气,他意识到对方是真的想和自己换。
女子竟然用自己的右手和楚墨做比对,看到这一幕的楚墨连连摇头,道:“不了,前辈,我不换,用什么我都不换。”
“是吗,我可不信,你进来的时候不是带着一副地图吗,我记得十几年前有两个年轻人到了这里,他们其中一人还中了我的一点恶作剧,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天真烂漫的模样背后,楚墨看到的是女子狡黠,狠辣的心性,他为安迪感到不忿,原来受了十几年的苦痛,到头来只是别人的一个恶作剧。
“前辈,我可以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