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顾明卿哪怕是嫁到了乡下,身上这穿的用的也是她们比不起的。毛氏心里隐隐有些不是滋味儿,所以才没有在牛杏花开口时呵斥。
但是谁能想到周氏的脾气居然那么大,就为了刘氏和牛杏花的两句话就说出以后都不来教女红的话,这可真是不妙了!
毛氏急了,忙道,“我说立仁家的,你可不能这样啊。不就是两句口舌,让刘氏和杏花两个给你道歉不就成了。何必闹得那么大呢!
毛氏的话一落,附和她的人不少,都说让刘氏和牛杏花道歉,没人愿意站在她们一边。这倒不是说刘氏和牛杏花的人缘差到这地步,没人跟她们好。而是周氏以后都不来教女红的事,让她们损失太大了。况且只是道个歉,这有啥大不了的。
刘氏和牛杏花的脸纷纷红了青,青了红,咬着牙不说话。
周氏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怕是不止刘氏和杏花两个吧,你们心里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对明卿有些看不惯。尽管我不知道你们是凭的什么看不惯。
我是可以受点委屈,但是明卿不可以!”
有人受不住,当场朝周氏质问,“你就为了你的儿媳妇,就不教我们了,你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明明屁大点的事都没有,你非要——”
“在你眼里是小事,但是在我眼里是大事!”周氏冷冷开口,“况且我以前愿意教那是我看在乡里乡亲的份儿上,知道女人在家里的日子不好过,要是会门手艺,日子能好一点,这才无偿教导了大家这么多年。但是这不代表我得一辈子无偿教下去,世上可没这样的理!”
众人沉默了。
顾明卿心道这年头可不讲究什么资源共享,只要你上网百度搜索一下,立马搜出一堆的资料。这里讲究的是手艺是自个儿的,要么家传,要么拜师。拜师还得看,教的人愿不愿意真心教,指不定就只教你半桶水,这是很有可能的。
周氏冷眼扫视了一圈,见有些人脸上还是不服气,“咱村里有杀猪的,你们去问问他,乐不乐意无偿教你们杀猪。还有木匠,铁匠,你们都去问问,谁会把自己的手艺无偿教出来。我愿意无偿教那么多年,这已经是仁至义尽,说出去,也不会有人说我是非坏话!
我不求大家对我有多感激,也不求你们心里记我什么好,我只做我觉得应该做的。但是我没想到你们其中不少人都对明卿心怀恶意,可能在你们心里,觉得那没什么,在我心里就是大事!
我已经做了决定了,从今天起,我不会再每月抽出两天来教导你们女红。明卿,我们走。”
顾明卿脆脆应了一声,挽着周氏的手,一同离开,“诶!”
周氏离开了,但是造成的影响没有消失。
在场的人毕竟被周氏教了那么多年,受了周氏那么多年的好,就是有些人觉得周氏太绝情太冷酷,也不好意思说,这要是真说出来,是要被人骂不知好歹,狼心狗肺的!
还有些人是真的感激周氏无偿教导她们女红那么多年,就算周氏现在不教了,她们也不能说啥,就是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可惜。
所以在场的不少人就将错都按在刘氏和牛杏花身上。
“我说你们两个多啥嘴啊!不就是把椅子,让一下能咋样!更别提让的又不是你的,要让的人还没说啥呢,你们两母女的嘴倒是快!”
“就是!现在好了,因为你们两个连累了我们以后也不能学了,你们咋那么狠毒!”
......
那一句句话跟刀子似的割着刘氏和牛杏花的心。牛杏花的脸皮没有刘氏的厚,脸红了白,白了又红一阵,然后趴在桌上一下子哭了出来。
在场的人可不会同情牛杏花,要是在不影响她们利益的情况下,看到一小姑娘哭了,她们倒是会心疼心疼,说两句不咸不淡的好话劝劝。可是现在因为刘氏和牛杏花两个影响到她们的利益,周氏以后不肯无偿教他们女红,这可不是牛杏花几滴眼泪就能打消的!
要是眼泪真那么值钱,她们能每天哭出一缸!
一个嘴皮子极薄的妇人冷眼睨着牛杏花,从她那张薄嘴唇里说出来的话那才真是扎人心,“要说瑾睿媳妇长得可真是好看,不愧是侯府千金啊!咱们村里的姑娘拉出来跟她一比,啧啧——真是没得比!
要我说,瑾睿媳妇就是那牡丹花,咱村里的姑娘就是狗尾巴花了!有些人啊,就是不知道自己姓啥叫啥,真当自己是天仙,所有男人都该喜欢她!我呸,也不赶紧的撒泡尿照照自己,看她能跟瑾睿媳妇比不?别说跟瑾睿媳妇了,我看跟瑾睿媳妇的丫鬟也没得比!”
妇人的话就是直直盯着牛杏花说的,牛杏花一时间哭得更大声了。
刘氏气得嘴唇哆嗦,颤着手指指着妇人,尖声道,“你说啥!”
刘氏声音响,妇人的声音比她还响,“我说啥,你没听到啊!我说的是实话!真当你家杏花的心思,咱们没人知道啊?我呸!不就是看上瑾睿了,偏生的无论是唐老三还是周氏都没看上她!结果瑾睿娶媳妇了,你们心里不舒服,就想给人家难看!
也不看看自己有这本事不,你们几句酸话一出,害的是我们这里那么多人,你们咋好意思!我要是你们,早就挖个洞钻进去了!”
刘氏撩起袖子,“哇——”的一声扑上去,“老娘我跟你拼了!”
刘氏跟那说酸话的妇人瞬间打成一团。
众人就这么冷眼看着,也不去拉架,在乡下打个架那不要太正常了。
有人去问毛氏,这件事就真的不能挽回了?要不要再去劝劝周氏。
毛氏叹了口气,她跟周氏的接触虽然也不多,但是还算了解周氏,别看人柔柔的,平时很好说话,但是打定了主意就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