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羊祜等人已经在心中确定了这么几件事情。
其一,姜维已经逃走,他们想要追杀已经无望了。
其二,姜维留下了不少兵马,也正是他们才让姜维有了活命之机。
其三,这些人绝对会是姜维的心腹,纵使现在有些许诸如这方家子的世家残留,也绝对不会影响到他们整体对姜维的忠心。
这样一来,他们也就明白了想要说降这些残留的士卒着实有些不靠谱了。
而且这群人堪称一群死士,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对他们造成最大的伤亡,为日后姜维反攻做准备。
既然如此,那么他们就一定要想办法将他们先清理出去。
而这一次,这群人的目标,众人看向了陈骞的方向。
“陈骞的水寨方向却是很难,不过因为围剿姜维,我等露出来了不小的漏洞,若是那群人想要逃走也不是不可能。
刚刚这个方家子说了,为首之人乃是当年关羽次子关兴。
他未曾离开,也未曾前去攻打邺都,反倒是调转了自己的方向,朝着官渡而去。
若是我等猜测不错,或许他真的是想要走官渡绕陈骞后方,攻打陈骞的水寨了。“
王昶乃是北方人,对于这北方的地形更加的清楚一些,此时他说完之后众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羊祜看着面前的舆图,眉头紧皱。
“为何他们不能是逃跑呢?”
“没必要。”王昶很明显也已经思考过了这个问题,“如果他现在想要走的话,无需绕这么远的路去这个方向渡过黄河。
他们走河内,河东,甚至是直接走邺都都可以。
关兴的本事并不算太差,他的这个方向只能是官渡,否则他就会直接被大军围剿,到了那个时候他想要干什么都是徒然。
在这种情况下,我等没必要担心他逃走。”
不得不说王昶就是王昶,出身并州王氏的王昶,当年可是和王凌并驾齐驱,被称为王家双杰的大才。
当年曹丕还是王世子,王太子的时候,王昶就已经是太子文学,中庶子,掌管宫中图录,对北方的各个情况都是相当的了解。
所以在幽州他能够准确的找到那隐藏的小路。
在冀州战场他也能够经常握住地利优势,也和王昶对这里的了解息息相关。
如今他在舆图上不断的指指点点,将各个地方都详细说明,让众人连连点头。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此言诚不欺我。
“而且最重要的,关兴此时麾下绝大部分都是弓弩手,若是让他进入河东对战鲜卑,河东的地势能够将他们活活的拖死。
若是让他绕道河内,城池太多,他们也耗不住。
若是攻打我们,同样的道理,我等只需要列好阵势,然后以盾牌为先,便可以将这种阵势破掉。
在所有的战场中,至于对阵水战才需要如此多的弓弩手。
姜维能够突围出去,那手中的弓弩手也是十分的要命的。
不过关兴虽然如此,但是我等同样也有一件最大的好处可以利用...”
“辎重补给!”剩下的话语羊祜直接就替他说了,作为大军的统帅,羊祜不需要别人的提醒。
姜维大军勇则勇矣,谋略高深他们也心服口服,但是有一件事情姜维就算是有破天之能也毫无办法。
那就是他们的后勤辎重补给和他们的人一样,用一点少一点。
他们完全是孤军深入,如今内无粮秣外无援兵,到现在他们仍然还是在吃老本,就这么一个情况,他们扯什么犊子说自己能够打拖延战术。
羊祜此时也明白了王昶的意思,他们太极端了,之前也是没有发现这一点。
姜维的极端的确是让他们处处都出现了被动,但是同样就是这种极端让他们对箭矢的消耗巨大。
就算是每一场大战都能够回收不少的箭矢,可是在这种请款下他们仍然还是会有不少的折损。
他们的弓弩手善于且只能善于水战,只要在战船上布置陷阱,他们或许就能够一举拿下对方,最起码可以将对方比如绝路之中。
“休渊!”羊祜直接看向了一旁的陈骞,然后沉声说道,“如今局势如此,还要劳烦休渊一趟,立刻回转水寨大营去主持此事。
到了大营之中,你且如此行事,将所有战船进行改变.....“
羊祜一阵吩咐,听的陈骞也是连连点头,确定没有遗漏之后,陈骞立刻躬身离开,飞快的朝着自家大营之中走去。
若是这一次他们算计的没有错误,那么很快他们的战事就可以结束了。
两日后的夜晚,夜色出奇的黑暗,本就只剩下一条缝隙的月光还被乌云遮住,挡住了最后的光亮。
此时官渡渡口之处,作为曾经赫赫有名的主战场,在这夜色之下,显得格外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