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琛没有漏掉他脸上那些细微的表情,他冷哼一声,扯着姚曼,又往前拎了一下:“这是你唯一的女儿吧,任叔?”
可怜姚曼已经面色惨白,嗓子哭哑,声音都低下下去,颓然而又无助的看向任管家:“救我……别……”
任管家沉默着,听着姚曼那边已经沙哑的嗓子,心口宛若刀割。
秦砚琛声音一字字的清晰,甚至到了一种残忍的程度:“你可以死,但是你别忘了……”
任管家手臂上的肌肉全都紧绷了起来,绷紧如同山岳般,他正全神贯注的死死的盯着秦砚琛。
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掐着乔安笙的手,力道也跟着松了。
乔安笙只觉得自己脖颈上的桎梏像是微微的松了一下,她试探着呼吸了一口,喉骨被捏的发涨的疼痛缓解了许多。
只不过任管家的刀还抵在她的脖子上。
冰凉而又锋利的刃尖早就扎破了皮肤,有丝火辣辣的刺痛感。
秦砚琛盯着乔安笙脖子上的那把刀,声音已然冷静了下来,听着低沉无比,他扯了扯自己身边姚曼的头发:“她,还活着……”
姚曼捂着自己的头发,只觉得头皮已经被秦砚琛扯下来了,眼泪早就不需要去挤,就已经疼得泪流不止。
她泪眼汪汪的抬眸去看秦砚琛,却只看到了男人那不带一丝暖意的黑瞳,以及他落在自己耳边那些听起来不啻于恶魔低喃的话语。
“只要她活着,我有的是办法能够让她生不如死,你就待在地下,看着她生不如死的样子。”
“如何,任叔?”
任管家呼吸猝然一凝,他确实是老了,心软了,思绪一下子在片刻间有些乱了套。
“老任啊,你要走,我送你们走就是,你怎么说,也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我……”
秦广延也踱着步,一步步,小心而又谨慎的靠近着,他给自己身后的保镖递了个眼色,示意对方看准时机就往上冲。
秦砚琛又稍稍的,几不可见的挪动了一下脚步,同时,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隔着衬衣,精壮的骨架,蓄势待发。
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的冷漠:“到底要不要死,你自己选吧。”
姚曼嘤咛的哭声在耳边着实是魔音般穿耳,秦砚琛手上用力,掌心里的无比尖锐的玻璃堪堪的要刺破姚曼的头了。
姚曼疼得不行,顿时又大张着嘴巴,拧巴着一张脸,鬼哭狼嚎了起来。
任管家面色阴沉不定,眉头凝成了一个疙瘩,一张狰狞的脸,凶相毕露,他胸膛急促起伏着。
他无暇顾及其他,用手里握着的匕首指着秦砚琛,颇有些咬牙切齿:“好小子……你!”
他想了半天,脑海里也没有想出个具体的词语,只是咬着一排的后槽牙,眼神如钩的剐着秦砚琛。
任管家只顾着去看那边的姚曼去了,连手里的刀子都指向了秦砚琛,更别提另一只钳着乔安笙的手了……
到最后……甚至那只掐着乔安笙的胳膊,都只是虚虚的握着乔安笙脖颈了。
乔安笙总算是能够呼吸畅通了,同时,她的脖子也多少能够活动了。
她很是贪婪的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因为缺氧而剧烈跳动的心跳,而后,她抬头朝着秦砚琛那边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