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万年春一脸的谦卑,就差没直接跪地了。
“赔罪?”寒心淡淡一笑,说,“赔什么罪啊?”
直到看到了万年春站在自己的面前,他才想起来早上那通电话是万年春打给他的,想了想,他又说:“如果万局是因为当初把我这个桂花村村医罢免的事情而来赔罪,我觉得大可不必!”
“这个……”
见寒心说得平淡,万年春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想了想,他说:“寒医生,我承认当初之所以罢免你是因为我对你有成见,所以,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谈不上对得起对不起,你是万局,该安排谁做桂花村的村医自然由你说了算,而我不过是一个没钱没权还没身份的小青年,不会怪你,你不能怪你!”
寒心说完这话,转身就做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很抱歉,我很忙的,如果万局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说着,寒心开始为村民们就诊。
早春的天,气温很不稳定,所以,很多村民都感冒了,对寒心而言,这种小病都不用针灸的,一副药就能解决。
“呃……”
将一众村民对寒心的尊敬看在眼里,万年春终于意识到自己当初罢免寒心这位村医是多么幼稚的决定。
人家寒心在桂花村不仅有房子,而且还得到了村民们的拥戴,确实,一个“村医”的头衔对他来说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作为镇卫生局的副局,万年春当然可以追究寒心无照就诊的罪过,可人家寒心给村民们就诊压根就没收钱啊,而且村民们都是主动求着让寒心就诊的,就算是无牌无证,万年春也无计可施。
当然,说到底,因为铁无情那层关系,即便是万年春真抓到了寒心的小尾巴他也不能把寒心怎么样。
想了想,万年春便回头对身后跟着的人说了几句悄悄话。
那人微微点头,转身离开,他们的车子停在村口的空地上,很显然,万年春是吩咐手下去拿什么东西。
很快的,万年春的人就带来了一样东西,被红布盖着,四四方方的,应该是什么证照。
“寒医生,您看……”
说着,万年春当着寒心的面将被红布的东西掀开,果然是证照,金色的底,红色的字,“桂花村卫生室”六个字闪闪发光。
指着证照,万年春对寒心说:“寒医生,我今天来,一是为了赔罪,二是把这个证照送过来,希望寒医生能不计前嫌,继续当桂花村的村医!”
然而,让万年春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寒心一直埋着头给村民们看病呢,自始至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在他看来,万年春带来的证照就是空气。
“寒医生,您听到我说话了吗?”
见寒心不打理自己,万年春又腆着老脸继续说:“寒医生,我知道我当初的做法很过分,但我现在知道错了,我也诚心诚意地认错了,所以,寒医生,您就原谅我了吧,好不好?”
“二蛋,药我已经给你包好了,你回去后直接煎了喝就行……”
将手中的一副中药递给村民后,寒心随手从兜里掏出一支香烟,很廉价的那种,五块钱一包,十多年前,万年春就已经不屑于抽这种烟了。
如果在不知道寒心和铁无情直接有着某种关系的时候,万年春会鄙视寒心抽五块钱一包的烟,不过如今不同了,他觉得寒心之所以抽五块钱一包的烟就是在扮猪吃虎,是在玩新鲜。
所以,丝毫不敢低看一眼寒心逃出来的香烟,甚至于,在寒心准备点烟的时候,万年春急忙掏出打火机迎上去。
“来,心哥,我帮你点烟!”
“咔嚓……”
说话的同时,万年春已经把打火机打燃了,他双手捧着,献媚一般。
“咔嚓!”
紧接着,又一个打火机打燃了,寒心自个儿的火机,一块钱一个的那种,看都不看一眼万年春递来的火,寒心自个儿把烟点上,然后随手将手中的火机放回兜里。
“呵呵……”
热脸贴了寒心的冷屁股,万年春的心里早就骂开了,可表面上,除了赔笑之外,他是分毫不敢有什么不敬的。
“心哥,证照我给您放下了,我这就走,不送,不送……”
知道自己不受待见,所以,万年春把证照放下后就准备离开。
不过,就在他前脚刚准备踏出门的时候,寒心突然说话了,不温不火的语气。
“万局,证照你拿走,我寒心虽然是个一无所有的小青年,但还不至于穷得把节操都丢掉!”
说这话的时候,寒心盯着万年春,那双干净到近乎纯粹的眼眸中有难掩的傲气:“也许你觉得这个证照对我而言很重要,但说实话,在我眼里,这个证照就是一无是处的垃圾!”
“你……”
听了寒心的话,万年春就是再能忍也憋不住了,他想要发飙,但是,一想到铁无情那层关系,他又焉了,如霜打的茄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