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敕曰,锦衣卫指挥使辛寒,宿卫忠正,宣德明恩,守节秉谊......兹特命总督辽东军务,以扫边患......原蓟辽总督张福臻,改总督保定、山东、天津、登莱四巡抚之地......崇祯九年X月初二日。”
山海关总兵府门前,随行的宣旨太监,站在香案前宣读崇祯皇帝任命敕书,香案后祖大寿一干将领,跪在那里,脸色阴沉的恭听圣谕。
而圣旨中的主人公辛寒,则因之前宣旨太监带来‘崇祯皇帝’恩赐免跪听旨的口谕,老神在在的站在一边,跟着那太监抑扬顿挫的宣读之声,而好似听戏一样,摇头晃脑的听着。
等圣旨宣读完毕,接旨的时候,辛寒小声朝那太监问道:“说了一大堆,到底是什么意思?”
辛寒前世虽然上了大学,但对古文这东西还是有些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之前那太监念了半天,他只听明白朱由检任命自己总督辽东军务,其他那些文邹邹的话,让他听着有些云山雾罩,心说这要是崇祯在圣旨里暗示叫祖大寿干掉自己,自己都听不出来。
当然朱由检的小命握在他手中,倒是不怕这个崇祯皇帝敢这么做,但是问问还是要的。
“都督,皇上是在夸您老人家呢!”
太监脸上献媚,腰弯的极低,比见到皇上时都陪着小心,他可是见过对方狠辣手段的,因为他就是帮着崇祯洗地那几个亲信太监之一,此时面对辛寒两脚都发颤,还不敢表现出来,当真怕到骨子里。
“我还不知道是夸我,不过以前听戏文里说,圣旨不都是‘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么,怎么到我这就是‘敕’曰了?这‘敕’是什么意思!”
太监陪着小心道:“都督您公务繁忙,自然不知道这些小事......”
旁边几个内力深厚如穆人清等,听得脸都抽抽,皇上的圣旨是特么小事,这上哪说理去。
只听太监接着道:“圣上下旨,诏曰乃是宣告天下,一般任命官员用‘敕’曰,乃是警醒就任官员戒骄戒躁,不要骄傲自满,恃宠而骄......”
辛寒眉头一皱:“皇上这是在警告我喽......”
“呃......”那太监被辛寒一句话弄的说不出话来,见对方脸色一沉,瞬间想起那日乾清宫洗地,被抬出去的那几个老祖宗的惨状,不由得心中惊惧,身体不听使唤的就开始打摆子。
“我怎么感觉你在抖啊?”辛寒脸色阴沉的问道,那太监只觉得一股尿意上涌,便要失态,幸好一旁的穆人清赶紧凑过来道:“祖师,这是常例,官员任命都是如此,方显亲近!”
老穆活了九十多岁,也算见得多了,虽然身在武林,但对于圣旨的事情也有听闻,知道崇祯这道圣旨完全就是夸辛寒,没有别的意思。
那太监本来就要不行了,一听老穆的话,立刻如逢大赦:“对对......这是亲近,是常例!”
“原来如此!”辛寒脸色一变,多云转晴,露出了笑意,顺手拍了那太监几下,只让对方感觉这骨头都酥了,长出了一口气,心说:“这位爷舒心就好!”
那边等了半天的祖大寿已经不耐,黑着脸上前见礼:“祖大寿,见过总督大人!”
他是山海关总兵,正二品的将军,辛寒原本是锦衣卫指挥使是正三品,总督辽东军务之后才升到正二品,说起来两人算是平级。
加之因对辛寒心中不满,所以祖大寿只是抱了抱拳,并未大礼参拜。
辛寒倒是无所谓的点了点头,然后指着一旁的太监,对祖大寿说道:“祖将军怎么这么不晓事,没看过戏文么,人家宣旨之后,你也不知道打赏一二,莫让这位公公寒了心!”
那太监脸上一僵,连道不敢!
祖大寿好悬没破口大骂,人家来宣旨让你加官进爵,你特么凭啥让我打赏啊!
虽然心中不满,但终究不愿因为这点小事翻脸,朝左右一摆手,立刻有人上来拿出一张银票塞了过去。
那太监满脸尴尬的收了,然后连连朝祖大寿和辛寒道谢。
这事情别说祖大寿方面的人,就是辛寒带着的一众锦衣卫都有些看不下去,有捂脸的冲动。
“辛总督,王公公,本官已在府上备好酒宴,还请移步大厅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