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元大仙一听老脸微红,咳嗽一声,很没好气道:“这猴子明知本大仙奈何不得猕猴王的筋斗云,为何偏要揭我的短?我也只能依着神识感应,远远地追赶于他,地脱身几日,又打什么紧?”
悟空这才释然,刚要拱手称谢,唐三藏迈步上前,大咧咧地摆手道:“镇元大仙,你也莫怪贫僧啰嗦,想你乃是地仙之祖,五庄观门下人才出众,自也不可能只有清风明月两位童子,由你出面广聚门徒,设下埋伏阻截猕猴王,总比你仅凭一人之力苦苦地追赶赢面要大上一些。”
话一出口,镇元大仙微微动容,转而又神情黯然,摇头苦笑道:“圣僧此计虽妙,只怪我当年沉迷论道,整日里东奔西走,在观之日寥寥,教演**时又心有旁骛,敷衍随性,草草了事。故此门下徒弟虽众,竟无一人能得我的真传,虽都是些散仙之体,战力也只可抵数个天将,面对猕猴王这样的绝世妖魔,绝无半胜算。”
“我虽在万年间也悟得了一些玄妙精深的阵法,无奈那猕猴王甚是狡猾机警,手段又高,我虽施法数次,都被他用极其罕见的手法给脱了出去,却反而在北海用一个诡异的阵法将我给困住,亏得我还有些儿功底,花费数日方才破阵,若换作是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徒弟,就未必能够善了。”
“所以我纵然有这许多徒弟可为助力,只恐怕他们战力不济,免不了要遭猕猴王的毒手,我虽算不上是个合格的好师父,却也不能为了给两位童子报仇,平白无故地将他们牵扯进来,坏了他们千秋百载苦心积攒而成的大好修为,诚可谓得不偿失。然而堂堂的一门之众,泱泱数百修行之人,竟不得一人能助我追杀妖孽,诚然可叹,诚然可悲也。”
眼见镇元大仙言语凄凉,黯然神伤,三藏师徒在感概叹息的同时,也觉得匪夷所思,难以置信,毕竟凭他这般通天彻地、强可撼天的战力,居然培养不出一个实力能与猕猴王比肩的徒弟,也实在是咄咄怪事,令人唏嘘。
镇元大仙强打起精神,向着众人拱手道:“此刻天光已是不早,为了能早日地追赶猕猴王,本大仙需得尽快将这些猴子送回花果山,诸位此去千万珍重,咱们就此作别,后会有期。”
见群猴面上皆有不舍之意,孙悟空面色洒脱,好言安慰道:“孩儿们,且休得烦恼,俺老孙自保着师父上西天取经,待取经成功之后,便回来与你们相见,从此栽树吃桃,安稳度日,再不分离也。”
群猴正待要什么,却是镇元大仙眼见于此,不由得触动了内心情感,心下黯然,也不打话,径直地舞动袖袍,使一个大神通,没天价地卷起来阵阵旋风,吸得那一群猴子挤眉弄眼,面目扭曲,吱吱惨叫着随风而起,尽都入了他的袖袍之中。
镇元大仙将袖袍收拢,呵呵笑着提议道:“悟空,还需得你陪着本大仙走上一遭,我虽也识得东胜神洲的路径,只是不知你那花果山在于哪座海岛,万一要是走错了道,不得耽误了追赶猕猴王的时日。”
听他这般言语,唐三藏却有些儿不放心,头沉吟道:“悟空虽也去得,毕竟战斗时受了些伤,若只一人前去,委实让我放心不下,这样吧,八戒,你就陪着你师兄一同前往,回来时也好有个伴。”
悟空听了好大地不以为然,大咧咧地摆手道:“师父当真是题大做,俺老孙虽有伤在身,又不是啥大不了的伤势,若这般便要八戒陪同,却实在是觑了俺。”
八戒闻言呵呵大笑,一脸不怀好意的表情道:“猴哥,你也真是实在,如何不懂师父的用意?他是怕你回到花果山之后,与那些猴子情意缠绵,难舍难分,免不得要拖沓几日方才回转,却不是望煞了他?俺老猪此次前去,非止起到陪同作用,必要时还可充当监军,督促你早日回归本队,岂不是一举两得么?”
悟空一听万般不屑,很没好气道:“这泼赖的肥猪,到哪里都没忘了煽风火,若师父果有这般用心,却是瞧了俺老孙的一片诚心。俺倒也不是反对你陪着一同前往,只是若俺们两个同时离开,三藏军团的战力直少了何止六成,若哪路妖魔前来进攻,却教你们如何抵挡?”
三藏听了微微摆手,面色坦然道:“无妨无妨,这里是圣山,堂堂妖族七大圣之一的猕猴王在此镇守,有哪路妖魔活腻歪了,胆敢跑到这里来撒野?即便真有那不开眼的前来滋扰,为师自有悟净和敖白负责抵挡,若当真不敌时,便可用上镇元大仙赠送的聚神香囊,那是可以抵挡数万妖兵的无上法宝,可保为师安如泰山也。”
然而悟空依然很不放心,心翼翼地提醒道:“师父虽得是,只需得提防圣山群猴,毕竟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且人多势众,战力超常,若俺和八戒贸然离去,难保他们不会乘虚而入,前来滋扰,却要你们如何抵挡?”
哪知三藏早已经胸有成竹,呵呵笑着回答道:“你放心,为师正愁他们不来呢,若是来了,自有方法可以抵挡,保证他们刻骨铭心,终生难忘,你们可以安心离去了。”
见师父笑得神秘,孙悟空不由得好奇心大起,便要继续追问,却被三藏以天机不可泄露为由给搪塞了过去,两个人没奈何,只好向着众人拱拱手,跃上云端,随着镇元大仙一同往东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