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猴子千头万绪,大伤脑筋的时候,头顶之上的莫呼洛迦又开始哀鸣起来,猴子抬头一看,只见大蛇身体的中心位置,依稀破开了一个大洞,此刻正不住地往外渗血,照那疤痕的愈合程度来看,该是一处旧伤,这会被龙女洞穿她的身体取珠,便又破裂开来,难怪龙女久久地不肯取珠,就是防备着这一点,看来她诚不欺俺,这取珠的手法果真是很不熟练,有待提高也。
猴子眼瞧着那碗口般大小的伤口,讷讷地发怔,这处伤口正位于莫呼洛迦的胸腹间,该是个致命伤,想来当年她必定是死了的,而是遇到那所谓绝世的大魔头用一颗孽龙珠将她给解救了过来,看来这小小一颗孽龙珠的威力实在是不同凡响,居然有着让三界生灵起死回生的功效,不过其副作用也确实不小,竟能让性情温和、懵懂存世的莫呼洛迦变得那样地嗜血残忍,逆天好杀,果是不为正道所用也。
这时候,捧珠龙女双手抚着那支玉笛,缓缓地浮在空中,一边漂浮,一边吹奏,抚慰着驼罗庄百姓重见天日、获得新生的别样激动的内心,人人心绪平复,如沐春风,齐齐地跪身在地,欢呼礼拜。捧珠龙女面带着慈悲,微微一笑,即刻纵身一跃,早已经跃在了莫呼洛迦偌大的头颅之上,手抚着玉笛,飘飘出尘,在百姓们热切的欢呼声中,渐渐地朝东方飞去。
眼望着遥遥而去的捧珠龙女,驼罗庄的百姓呆呆地趴伏在地,茫然地相对而视,前途渺茫,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看着站在原地,为敖白治疗伤势的惠岸行者,孙悟空大惑不解,挠头道:“木叉,龙女已然离去,你还傻傻地站在原地,意欲何为啊?”
木叉闻言呵呵一笑,故作神秘道:“大圣莫急,咱俩的分工不同,她业已完成了任务,故此带着蛇妖回归南海,我却还要往西去收服一个妖怪,正好恰与诸位同路,免不了要叨扰数日了。”
话一出口,孙悟空咦了一声,摩拳擦掌,状似凶狠道:“什么,此间还有妖怪,在哪里,趁俺老孙还在此间,就帮你一并除了吧。”
木叉听了又是大笑,连连摆手道:“不是这里,却还在那西去的大国朱紫国境内。”
猴子点了点头,很是豪爽道:“那好,俺们就一起回去见师父,然后再上路西行,旅途上也好有个照应。”
木叉答应一声,正要再说什么,猛然间在那密林深处冲出来一个人儿,确切地说是一个肥白的大猪,只见他膀阔身圆,人高马大,翻天的鼻子,尖尖的獠牙,赤红的鬃毛,肥肥的肚皮,手舞着一杆九齿的大钉耙,正攀着树枝从树丛深处窜了出来,一见猴子,不由得嘻嘻地笑个不停,拱手连称师兄。
这突如其来的一口大猪,可下坏了在场的一众庄民,人人吓得哭爹喊娘,连滚带爬地四下逃窜,大叫妖怪。
悟空见状哈哈大笑,连连摆手止住众人道:“诸位莫怕,他不是妖怪,而是俺的师弟猪八戒,虽然长得有点曩糠,却是个好人,切莫害怕,冲撞了身体,造下点伤害,反而不美。”
一听这话,众人方才止住脚步,拍着胸脯连声惊呼道:“哎呦喂,原来是位老爷啊,只是您老来得突兀,又长得这般丑怪,我等乃是乡下野人,井底之蛙,一来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二来是刚送走那害人的妖怪,正自惊惧,心下惴惴,难免有些惊弓之鸟的嫌疑,故此冲撞了老爷,还请千万海涵。”
八戒见众人说得客气,心下很是受用,便悠闲地打个哈哈对付过去,全没放在心上,他只冲着猴子,憨憨地发问道:“猴哥,你也真是神哉,才过了这会工夫,却不知从哪里挖出来这许多怪人,当真奇怪得紧。”
猴子听了哈哈大笑,摇头晃脑道:“八戒,这话却是说来话长,待师父来了,俺再慢慢地交代,免得多说上一遍,徒费了口舌。倒是你小子不好好地呆在庄子里保护师父,跑到这七绝山来意欲何为,瞧你这一身灰不溜秋的,就跟从烂泥堆里扒出来似的,着实狼狈。”
八戒闻言愤恨不平,紧握着双拳道:“妈的,可不是吗,这他娘的烂柿山果然山如其名,还真不是个赶路的地儿,到处都是又脏又臭又厚的烂柿泥,还好俺老猪有个拱土的手段,不然还真到不了这里呢,只是平白地糟蹋了俺这一件新衣,着实悲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