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猴子的调侃,八戒恨得咬牙切齿,愤愤不平道:“这死猴子,当初要不是你暗地里撺掇俺老猪,本元帅会认那白面无常般的骚狐狸作姐姐么,不过看她气得横眉竖眼、直跺脚的样子,还当真挺过瘾。”
天枢这才释然,呵呵地笑道:“嘿,我说你们怎么素未谋面,二师兄一下就能叫出她的名字,原来是大师兄暗地里在教你啊,你们两个这一明一暗地,着实地摆了春娇一道,将她的威风扫了一地,不用问了,那将紫金铃变成狐狸毛的把戏,该是出自大师兄的手笔吧?”
猴子听了微微点头,大咧咧地解释道:“是啊,当初俺将这臭狐狸转晕的时候,就打定了主意要给这个狐假虎威的家伙一个下马威,便从她的尾稍上面拔下了一根长毛,再趁着你们两个争吵的时候,将赛太岁腰间的紫金铃给换了,也好叫她百口莫辩,万没想到这金毛犼当真狡猾,装了个西贝货大模大样地挂在腰间,却不是俺老孙也被他耍地团团转,全没了半点脾气。”
话说到此,木叉甚是不解道:“虽则如此,但我见那假货也是个宝贝,赛太岁只招手之间它便会回转,却不知大圣将那玩意藏在了何处,竟让金毛犼招了半天手依旧不见回转,也实在是一桩异事。”
悟空听了哈哈大笑,满心得意道:“俺老孙也是吃一堑长一智,明知道赛太岁有这般的法门,如何能再让他得逞?俺自偷了那假货之后,便寻了块大石头将它牢牢地压住,任凭那妖怪怎般地招手,只要不把大石头搬开,也休想传唤它回来。”
“不过这赛太岁还真会演戏,明明被偷去的是个西贝货,却跟偷去了真的一般,直急得连连跳脚,要不是春娇气急败坏,情急之下吐出了真言,俺老孙还真当自己偷了妖王的宝贝,片刻就能成功也。”
几个人正说得高兴,云端之上的张紫阳真人却等得极不耐烦,向着天枢朗声道:“天枢啊,你们且慢叙旧,既然金毛犼已经回归南海,你三藏军团这一劫也算是功德圆满,该当把我两百年前暂借给金圣宫娘娘的那件蓑衣,归还给老朽了。”
天枢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霞衣,满是疑惑道:“天师你搞错了吧,这分明是一件五色的霞衣,怎么能是蓑衣呢,天底下再没有这样漂亮的衣服了。”
张紫阳听了哈哈大笑,摇头道:“天枢啊,你虽是个得道多年的仙人,但本身没有多少法力,自然是看不出这般障眼法的,不会有错的,这是本天师用身上的蓑衣亲手变幻的这一件霞衣,哪里还会认错?”
“那是两百年前老朽我途径朱紫国界,望见着一片山林深处黑雾朦胧,愁云惨惨,想必是有莫大的冤屈未解。我便停下云步,掐指一算,却原来是朱紫国的金圣宫娘娘被獬豸洞的妖王所掳,身陷妖洞,难以保全清白。老朽一时间就起了怜悯之心,将我身上所穿的蓑衣点化作一件五色的霞衣赠送给她,那妖王若想近得她身数丈,欲行非礼的话,霞衣上面便会生出无形的芒刺来,使得他吃疼后退,保得金圣宫娘娘一身清白之躯也。”
“然而时光荏苒,连绵竟达两百年之久,金圣宫娘娘早已身死,但她满腔的怨气未解,妖孽未得皈依,老朽的这一件蓑衣便就穿在她身上这许多年月,未得回归我身。今日你来到獬豸洞当一回卧底,这件宝衣竟在机缘巧合之下穿到了你的身上,也实在是一桩老大的缘法也。”
天枢这才恍然大悟,喃喃地道:“哦,原来如此啊,不过金圣宫娘娘身死百年,魂灵怕也早已投入地府,转生数代了,如何还能白日里作祟,平白无故地将这件霞衣扑到我的身上,实实地吓了我一跳,必定是你这老儿不肖,专躲在暗地里戏耍我也。”
张紫阳闻言满脸肃然,连连摆手道:“嗨,这件事还真不赖我,老朽当时在天上日理万机,忙得死去活来,不可开交,却哪里心情管下方的闲事?我想大概是金圣宫娘娘在天有灵,怜悯你和她有共同的遭遇,为保护你不被那孽畜玷污,才会施法将霞衣罩在你身上,实不与本天师相干。”
天枢一听直嘟起了小嘴,不依不饶道:“我不管,反正我都被破了胆,总得找个肇事者索要点好处,平复一下心情,金圣宫娘娘已然身死,经历也着实凄惨,我便不去找她了。但究其根本,这件霞衣终究是您点化的,你老天师自然也逃不脱干系,非得赔件宝物给我压惊不可。你要是来得匆忙,实在没带什么宝贝的话,就把这件霞衣赐了给我吧。”
张紫阳不由得大伤脑筋,异常郁闷道:“唉,这丫头跟了三藏军团一段日子,着实地给带坏了,居然也成了个财迷,胆儿还挺肥,竟然就敢敲诈本天师了,这却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