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殿试中士者,在状元侍班处换好绿褴袍、白简、黄衬衫、官靴,再次前往集英殿谢恩。奈何此时陆承启正和黜落举子们商谈办报纸之事,耽搁了好一会,集英殿中才走出百人,见了这些中士者官冕绿褴袍,手持朝笏,脚踩官靴,也忍不住一阵惊羡。
特别是状元苏轼,一马当先,显得卓尔不群。待得两队人马交集而过,各有艳羡。传唱官宣中第者觐见后,九十六人鱼贯而入,拜见圣上。
陆承启按照惯例,赐状元、榜眼、探花三人酒食五盏,余人各赐泡饭,以示圣恩。本来还有前三甲写谢恩诗三首,誊录后粘在黄旗之上,陆承启不喜这个过程,认为这等诗词毫无营养,便省了。酒足饭饱过后,所有中第者皆去御马监,选御马执鞭,跨马游街,好不威风。
这群人在内侍的引导下,自东华门而出,沿途经过坊市集间,民房豪宅。所有人都驻足观看,评头论足一番。而那些酒楼歌馆,瓦子勾栏,作坊诸市,皆竞列彩幕纵观。若中第者中有尚未娶家室者,亦往往在此择婿,堪比明清榜下捉婿。
待得长安城皆游了一圈,才算跨马游街结束。把御马还给御马监之后,众人便可回家去。翌日去吏部报到,若有实缺便顶上。
苏轼志得意满,正待回家之时,却见御马监外,一个身着紫袍的少年看着他。他一见来人穿着打扮,便知道是小皇帝来了,连忙拜见道:“苏轼不知陛下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来人正是陆承启,正待开口之时,杨泓、沈括也从御马监出来了,连忙施礼。陆承启示意不必多礼之后,笑道:“朕本来打算见见子瞻的,没想到你们也来了,甚好,随朕前往垂拱殿,朕有些话想对你们说。”
三人惶恐,不料圣眷至此。小心翼翼地跟在陆承启后面,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脑袋里面一片糊涂。这也难怪,陆承启自重生以来,可以培养自身气质,已有上位者威严,虽不怒而自威,不是一般人还真的不能在陆承启面前还镇定自若。
来到垂拱殿之后,陆承启就位,赐三人同坐,三人这才稍微安心。坐定之后,陆承启开口说道:“对于你们,朕都很了解。”
三人都集中了精神,听陆承启说了什么。“杨泓就不必说了,朕打小认识;子瞻,我们曾在迎客楼共赏圆月……”说到这,苏轼惊呼一声道:“原来是你……陛下!”
陆承启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沈括,虽然朕之前未曾见过你,却知道你为何要转算学科。”
沈括吃了一惊,说道:“陛下知道我?”
陆承启点了点头,说道:“你是全才,朕怎能不关注?天文、方志、律历、音乐、医药、卜算无所不通,朕对你期望其实是最大的。”心中却道:“我不仅知道你,还把你的政敌苏颂都重用了。你们冤家路窄,一个是学生,一个是坐师,实在有趣!”
沈括大为吃惊,却百思不得其解,道:“括自认为无出名之处,为何陛下如此看重?”
陆承启笑道:“想必你有耳闻,朕于元宵之夜设下科技奖,鼓励发明创新。朕知道你醉心这方面,才对你刮目相看。”
沈括大为汗颜:“都是涂鸦之作,难入陛下法眼。”
陆承启却说道:“年轻人该有年轻人的朝气,该有的傲骨要体现出来。你在科技方面的有所建树,就不怕别人称赞。过度的谦虚就是虚伪了,记住这一点。”
沈括口中称受教,陆承启继续说道:“你们三人,都是人才,但侧重点都不同。苏轼,你擅长作文,在刑法方面有独到的见解。朕欲让你进入刑部,可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