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峰山脚下的小型码头上,挤满了即将启航的战船。两千余喽啰,乱哄哄地一窝蜂挤了上去,差点弄翻了好几艘战船。好在一些有见识的头目,大声喝止,才避免了乐极生悲的事发生。
待得所有喽啰都上了船,连一些小船,如虎头船、鳅鱼船都挤满了人,唯独剩下一艘最大的车船,还没满载。没办法,这是单财的坐舰,又有哪个喽啰敢抢?
看着乱哄哄的闹剧,陈方运心中充满了鄙夷,心道:“水贼就是水贼!”
等到其余战船都启航了,单财才谄媚地笑道:“将军,这边请!”
陈方运也不做作,他是受不了那艘小渔船了,拥挤不说,还有股难闻的鱼腥味。陈方运的身材高大,只能弓着身子坐下,连抬起头来都不行,稍稍一动就碰到脑袋。这样的极品小船,还是让监察司暗探自己享受去吧!
陈方运迫不及待地登上了这艘最大的车船。不得不说,这样的战船,站在上面没有一丝摇晃的感觉。怪不得这样的战船,能取代旧式风帆战船,除了速度上的优势,还能节省练兵时间。身为虎翼军都虞候,陈方运知道,水师是最耗时耗力的兵种,就算有了战船,也还需要对应的训练,才能形成战斗力。不然的话,战船再多,也不过是摆设罢了。
车船慢慢动了起来,是船舱下方的喽啰,一同踩动轮桨的结果。车船的加速不是开玩笑的,只一眨眼,就把那艘监察司暗探的小渔船抛在了后面。望着车船轮桨溅飞出来的水花,拖出一条长长的波纹。在月色黯淡的深夜里,惊飞了不少在芦苇丛中的野鸭。
陈方运突然想起一件事,转身问道:“单大当家,白兄弟,你们知道我禁军的驻地?”
白通榆摇着羽扇,笑道:“不仅我们知道。恐怕飞鱼帮早就得知了吧!”
陈方运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作为地头蛇的水贼都无法知道敌人的动静,梁山水贼早该被剿灭了。能壮大到这等地步,梁山水贼自然是有他的本事。说不定。他们被招安的消息,下一刻便送到飞鱼帮了。
单财哂笑道:“将军,我们做这等杀头的买卖,自是靠消息灵通吃饭的。别看我虎头坞上只有千余人,可散在东平府中的弟兄。不在百人之下。若有肥羊路过,我等便会出手劫掠。”
白通榆叹道:“这飞鱼帮,这些传递消息的喽啰,又岂会少了?想要剿灭飞鱼帮,先除掉他们的耳目!”不得不说,这鬼谷传人看问题就是这么准,出手这么狠辣。陈方运听得出白通榆话语中的杀气。
能快一些剿灭水贼,他陈方运就能早一日回到长安。能早点解决飞鱼帮,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是可行的。陈方运没有表示反对,而是说道:“想来卢指挥也没想到这一层。不如白兄弟当面与他说罢。卢指挥乃是这次统兵大将,若他采纳了白兄弟的计谋,飞鱼帮覆灭在即……”
白通榆闻言,苦笑没有说话。他辅佐不力,不管是青龙帮还是虎头坞,都没有与飞鱼帮抗衡的资本。投靠朝廷,接受招安也是无奈之举。要是能继续做一名乱贼,白通榆还求之不得呢!
待得这六百余艘大小船只,驶到禁军驻地不远处的时候,已然时至卯时。黎明即将到来。东方已经亮起了鱼肚白。在禁军战船上当值的虎翼军,见到远处驶来的船队,吓得连爬带滚,把金锣抢在了手中。拼命地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