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宽阔洞府内,一个“婴儿”双目紧闭,悬于半空。
在“婴儿”近前,白玄眉头深锁,负手而立,双目紧紧盯着前方,好似在斟酌什么。过了稍许,他便手指疾点,一个个灵纹宛如穿花蝴蝶一般,印入“婴儿”体表,并很快与其融为一体。
白玄身侧,朱涛与胡尔风二人各怀心思,目不转睛的望着白玄的一举一动。在他的双目之中,即有着不解,又有着好奇。
不久,“婴儿”身上便觉察不到丝毫气息。见状,白玄神情中的沉重,才稍微有所缓解,然后,缓缓转过身,看向胡尔风。
“你刚才讲得可是真的?”
“白前辈,您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晚辈如何敢欺瞒您?晚辈敢以性命担保,刚才的话句句属实,如若不然,便教晚辈身死道消,永沉轮回。数日前,晚辈去拜访一位朋友,在回东嶂山的路上,现项道友。他当时奄奄一息,昏迷前只说是被冥修打伤。”
面对白玄的逼视,胡尔风感受到一股莫大压力,宛如狂风骤雨来袭击,其大惊之下,连忙暗暗运转灵力化解,只是,他与白玄修为差距太大,尽管拼尽了全力,也才勉强使压力稍有缓解。
同时,由于拼命运转灵力,他的脸色禁涨得通红。
乍一看上去,仿若喝醉了酒。
过了一会儿,白玄盯着胡尔风的目光,才变得缓和一些。
胡尔风顿时如释重负,暗暗松了一口气。
“老祖,项师弟伤势如何?”朱涛一旁察言观色,在幸灾乐祸之际,大气不敢喘上一口,直到白玄神情好转,忙关心问道。
“宗霖伤势不是近期造成,能够回到宗门已是幸运。如果他能早些回来,老夫还有办法助其夺舍一具肉身,虽说修为会受些影响,但不至于丢了性命,而如今……”说了此处,白玄神情随之变得黯然,长叹一声:“他几近油尽灯枯,老夫也无力回天。”
“难道就没有一点儿办法吗?”朱涛又问道。
“或许……没有。”白玄迟疑了一下,便摇了摇头。
“项师弟忽然遭此毒手,我们绝不能善罢干休。老祖,我听说项师弟此前是去了火业山,胡道友的东嶂山,也确实在这一线路之上,是否立刻派人去火业山调查一番?”对于白玄神情的迟疑,朱涛虽有些不解,但并未放在心上,而是义愤填膺的说道。
“这件事你不必费心,我另有安排。”白玄顿了一下,又道:“能将宗霖击成重伤,只逃回元婴,对手的实力,足见不凡,若非重生期冥修,断不能做到如此。火业山临近禁魔古域,那里并非冥修地盘,更鲜有高阶冥修活动,倒是我们的邻居……”
“老祖的意思……是卢照临在伺机报复?”朱涛道。
“很有可能。”白玄轻轻的点了点头,皱了一下眉:“只不过,自从上次大战之后,冥修损失巨大,卢照临更是受了重伤,能够侥幸活下来的冥修,已是惊弓之鸟,躲入迷雾沼泽深处,不敢外出半步。这些年,老夫从未得过有关重生冥修出走的消息。”
“项道友遇袭,会不会与东方的‘鬼祸’有关?晚辈得到过一条消息,那边的几个大宗门,包括尸御宗等,被来自界外的冥修搞得非常头痛,主动放弃了一部分势力范围。”胡尔风忽道。
“忘记他们了……”白玄目光一缩,沉吟不语。
经过一段时间沉默后,白玄感谢了胡尔风,又安排朱涛数句,便将他们一起打了出去。未过多久,他身前的某一处空间,仿若水面一般,激起了一圈圈涟漪,随即,于承风显露出身形。
被白玄嘱咐一番后,于承风又瞬间消失。
一切安排妥当,白玄重新看向项宗霖的元婴。很快,他的神情中便闪过绝然之色,起身离开了洞府,飞往玄阴宗一处罕有人迹的山丘。以他的修为,若不想惊动宗内弟子,自然轻而易举。
望着身前一座古旧的高大石塔,白玄神色凝重。
在迟疑稍许后,他向石塔打入了一道灵诀。瞬间,它便出一层隐约的黄芒,其表面积下的厚厚尘土,在一阵轻颤中簌簌而落,片刻后,石塔向上抬升数米,露出下方仅容一人通过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