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颖州府呆了四天,如花教会了那两个点心师傅做酸奶做水果沙拉,并要求他们,先推出水果沙拉,过半个月后,再推出酸奶这个饮品。
这四天如花在教点心师傅的时候,苹儿也在一旁帮着忙,如花发现,苹儿的领悟性很高,点心师傅做蛋糕、点心的时候,苹儿帮着忙,做出来的也似模似样的,味道也很正宗。
如花再次感叹,苹儿这样的姑娘,一手好绣活,做点心也这么的有天分,真的是个不错的好姑娘,以后给她找的相公,一定也得是个顶好的,才能配上苹儿姐。
除了在点心铺子花了些时间,其他三间铺子如花只是对了对账,看了一下经营情况和员工的工作情况,看到一切都稳步进行着,如花对成掌柜和成季礼两父子的工作很是满意。
离开颖州府时,如花看着苹儿的心情也比刚离开村子时好了许多,这几天也和袁琦、韩雅说说笑笑的,似乎已不再像在家里时,只知道呆呆地坐着发呆了。
如花一行人准备返回大吴村,休息一晚后再去楚郡府,坐在马车上,看小叔吴立武临行前去了一趟那家卖背篓竹席的铺子,如花就打趣地问道:“小叔,你再没遇到那个姑娘吗?”
“姑娘?”吴立武没反应过来。
如花嘻嘻地笑着,苹儿和袁琦、韩雅也看着吴立武,吴立武眼前突然冒出来一张清秀的面容,这脸微红了一下,就板着个脸瞪了一眼如花。
“小孩子家家的,咋这么多事?都给你说了,只是帮人家补了一个衣箱,人家追着付了十文钱。”
如花一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吴立武,“哦,是吗?那小叔你这几天都去那家店干啥?还不就是想再遇到那位姑娘?小叔,别害臊,说说嘛,我们不会笑话你的。”
“去。”吴立武轻弹了下如花的脑门,好笑又好气地说:“人家店老板找我给他教了教编那个箱子的手法,你这孩子,在那儿瞎想啥呢。我方才去跟老板道了别,要不,人家再找到你那店里去,说我走了,一声招呼都没打,这不好。走啦,再不走这傍晚能赶到草棚投宿去吗?”
吴立武坐上马车,挥了鞭子,赶着马儿跑起来,如花撇了撇嘴,和苹儿她们三个坐在车厢里。
“小叔,我有预感,你还会遇见那位姑娘的,不信,咱们走着瞧。”
半晌后,如花突然大声地喊了一句,赶着马车的吴立武手里的缰绳紧了紧,眼里闪过一丝犹疑,会再见面吗?见了又怎样?这个如花,真是。甩甩头,吴立武并未放在心上,专注地赶起马车来。
“如花,那个姑娘咱们都没瞧清长啥样,小叔也只是给她帮着补了一下箱子,你咋就这么热心地想着搓合他们呢?”
看苹儿不解地问自己,如花拉着苹儿的手,说道:“苹儿姐,我觉得人与人相遇,有时候真的就是一种缘分,像小叔和那个姑娘,虽不知道那个姑娘长啥样,但我就是有种感觉,小叔和她以后还会有事发生。嘻嘻,这就是常说的女人的第六感,女人的第六感很准的哟。你们别不信,说不定这次出来,还真给小叔解决了终生大事,呵呵,那我可就是小叔的红娘呢。”
苹儿抽出手来,捏了一下如花的鼻子,说道:“你呀,这想法总是一出又一出的,我们可没看出来小叔对那个姑娘有啥心思的,他这几天正常的很,要不是你提起那个姑娘,我看小叔都忘了。”
如花皱了皱被苹儿捏了一下的鼻子,可爱地吸了吸,摇着头说:“哼哼,不信咱们走着瞧,要是下次再遇上那个姑娘,我要仔细看看,若没订亲,我一准给小叔搓合成功。小叔这年纪,再不成亲,爷爷和奶奶都快愁死了,这媒婆介绍的都不顶事,还是得咱们自己找。对啦,苹儿姐,你也是,不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人得往前看,说不定就在你看风景的路上,就能遇到你未来的一半,就是遇到你未来的相公,到时候可得仔细抓牢了,别错过,要不然,光看了风景,把人给从指缝间溜走了,那可就太可惜了。”
停了下,如花拉起苹儿的手,郑重地说:“苹儿姐,你有遇上瞧得上的人,你就跟我说,我帮你看,我看人还是能看的准的,给你找个好丈夫,给我找个好堂姐夫。小叔办了事,接下来就办你的,争取今年就把小叔和你的婚事都给解决掉,接下来就该梨儿姐和志森哥了。哦,还有我小舅舅和两个表哥,还有湘表姐,这也得赶紧着。唉,这个年代,人咋成婚这么早呢,一不小心拖着,那稍微瞧得上眼的,就被别人给抢走了。”
苹儿瞠目结舌地看着如花的小嘴吧啦吧啦地说个不停,袁琦和韩雅在对面坐着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的表情。
半晌,袁琦说道:“二小姐,你这才不到十岁的孩子,咋说起这姻缘的事一套一套的,还有你这是想当媒婆啊,那可不成,你还是做生意吧,这相看人的事有大人呢,你就别再操心了,啊。”
如花被袁琦说的一愣,看苹儿和韩雅也一副吃惊的模样,心想:哎哟,自己咋地就忘了,这是在古代,自己还这么小,就张口闭口姻缘、缘分、相看的话说着,可不就是叫人吃惊奇怪吗,尤其是女孩子,要是当着人面说这些话,那可是会被认为是不知廉耻、太轻浮的。
如花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一副很懵懂的模样,问道:“咋了,这些话不能说吗?”
韩雅忙点头,“小姐,不能说,以后别说了。”
“哦,不能说我就不说了。”如花点了下头。
苹儿看如花受挫的模样,把如花揽在怀里,让如花靠着她,“如花,歇会儿吧,闭上眼睡一会儿,别放在心上,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苹儿姐,谢谢你。”最后两句话,苹儿是贴在如花的耳朵边小声地说着的,只如花一人听见了。
如花靠在苹儿怀里,看不到苹儿的表情,不过,她也能想像出,像苹儿这么体贴的心思细腻的一个姑娘,必然也是猜到了她这几日来讲的故事,说的话,都是在开解苹儿的。
到了中途晚上要投宿的草棚子那儿时,如花他们一行五人,看草棚子有空的,就直接要了一间,吴立武决定在马车里窝一宿。
袁琦和韩雅把带的薄褥子拿下马车来,在草棚子里的放着的简易的床板上,铺了些稻草,又把薄褥子铺好了,这样睡着不硌人,还舒服些,
要盖在身上的,是一人一块大被单子,这都是如花要求只要出远门就带上的,就是在客栈住宿时,这大被单子裹在身上当被单和被子盖,和客房里提供的被褥隔着一层,如花觉得干净些,这也算一点点的小洁癖。
如果没有这样的条件,如花也能忍受,毕竟以前在这草棚子住时,有这些稻草铺着就算好了,一般都是和衣睡在上面,也没管这地方脏不脏,会不会有虫子的,其实,也就是如花觉得自己,穷的时候能过苦日子,富的时候也能过富日子,她的适应能力还是比较强的。
这么热的天,晚上人睡着了还是会凉着,所以盖着大被单子,一是为了护住肚子不着凉,二是盖着点东西,防止那可恶的蚊子来咬腿脚。
四个人收拾好了,如花看小叔也把马喂了,车厢里也铺了东西,就叫小叔也早点睡。
“小姐,来睡吧。”
韩雅过来喊如花,如花和吴立武就说:“小叔,那被单子你记得盖在身上,这外面晚上还是有风的。”
“知道了,你们快去睡吧,小叔在外面呢,你们别怕。”
如花笑笑,“嗯,知道了。”
和韩雅正要往草棚子里进去,就听一个人在叫她们。
“两位姑娘,请等等。”
如花和韩雅回过头,看到一位姑娘领着两个孩子站在那儿,望着她们。
韩雅看了看如花,就问那个姑娘,“这位姑娘,你叫我们?”
那位姑娘点点头,说道:“是,不好意思啊,我是想问问,听说你们包了这间草棚子?”
韩雅点头,“是,我们包了。”
“那个,对不住啊,你们能不能让一点地方给我们姐弟,那几间草棚子里全是男人家,我们住着不方便。”
姑娘说着,脸红了下。
如花看这位姑娘,面貌清秀,大概十七、八的样子,再看她领着的两个孩子,一个男孩约六岁,一个女孩约八、九岁,和她差不多大。
韩雅没有应承,而是看向如花,等如花决定。
吴立武在马车里听到说话声,便从马车里钻了出来,跳下车,走了过来,看到如花她们面前的三个人时,吴立武“噫”了一声,说道:“是你?”
如花挑了挑眉,看向那个看到吴立武也一脸吃惊的姑娘。
“是你?你也在这儿啊?”姑娘问吴立武。
吴立武点头,“嗯,我要回家去,在这儿投宿。”
“是啊,你说过你是南柳镇那边的,好巧,我们也去南柳镇。”
“是吗?那正巧,你们这是?没有草棚子投宿了吗?”
姑娘就说:“有是有,可,里面全住的男的。”说到最后,低了头,声音小了许多。
吴立武也是仔细地听着,才听到了,吴立武“哦”了一声,说:“那确实不方便。”
接着,就沉默了,姑娘沉默着不说话,吴立武也不知道要说些啥,就那样站着。
如花真想抚额长叹,小叔啊,这么好的表现的机会,怎么就没声音了。唉,还是得自己出马才是,这姑娘瞧着还不错,得了解了解,若真是个好的,给小叔这红线还是得牵,她一个现代人,才不怕什么做媒婆不好呢。
如花心里面想着,眼珠子就转了转,对吴立武说:“小叔,这位姑娘带着弟妹,那几间草棚子住的全是些大男人,实在不方便,所以这位姑娘就想和我们住一个草棚,小叔,你看这?”
如花望着吴立武,眨眨眼睛,这样明显的暗示,小叔应该明白吧。
吴立武看着如花对他眨眼睛,转过脸来看向那个姑娘,见她听了如花的话后,和她的两个弟弟、妹妹,也全都望向了自己,三人眼巴巴地看着他,等他的决定。
吴立武“咳咳”了两声,冲如花就说:“如花,你们那儿地方还大,要不,方便的话就给她们腾一个地方,凑合一晚,你看,这样行不?”
如花真是有种想哭的感觉,小叔他这是又把皮球踢给她了,自己是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小叔怎么就,唉,情商是不是有点低啊,好人都不会做。
“好啊,小叔你说给他们住就给他们住,毕竟冲着小叔的面子,小叔要帮这位姑娘,我们自然一定要帮,姑娘,你带着你弟弟、妹妹进来吧,小叔,别愣着啊,你帮这位姑娘把筐子背进来。”
“啊?哦,好,来,我来帮你。”吴立武应了一声,伸出手去,立刻就把那位姑娘肩上的大筐子给取了下来,那位姑娘都没得及阻止。
吴立武拿下筐子,看筐子里面放着那个他帮着补好的箱子,就冲那位姑娘看了两眼,心想:这个旧衣箱一定对这个姑娘很重要,她宁可到处找人补,都不曾舍得扔了换新的。
那位姑娘肩上一轻,想说句不必的话,可到嘴边上,却说了句:“多谢你了。”
“来,进来吧,我们这里就我们四个女的,你和你弟弟、妹妹都可以住在这里面,我小叔呢,他在马车上住,替咱们在外面守着,姑娘,有我小叔在,你别害怕。”
如花嘴巴不停地说着,看那个姑娘听了她的话,朝着吴立武看了一眼,微红了脸低着头应了一声,如花心想,嘻嘻,好像有戏啊。
袁琦和苹儿看如花她们带了三个人进来,吴立武也在后面跟着,不解地看向如花,如花冲她们两个眨着眼睛,嘴巴向吴立武噜了几下。
袁琦立马反应过来,就把那个跟进来的姐弟三人,轮翻的从头到脚的打量了几眼。
苹儿却没多想,上前去去接吴立武手里的筐子,还问吴立武,“这筐子哪儿来的?”
“是,是我们的。”那位姑娘看了眼苹儿,低声说了,走过去接了吴立武手里的筐子,冲吴立武又道了声谢。
那位姑娘领着的妹妹和弟弟,此时也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谢谢这位大哥。”
如花听了,顿时这嘴角就抽了抽,他们叫吴立武“大哥”,那自己呢?真要搓合成了,自己这辈份上好似很吃亏啊。
“苹儿,如花,早点休息。”吴立武说完,又看了那三姐弟一眼,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那位姑娘把筐子放在地上,拉着妹妹和弟弟,冲如花和苹儿她们,鞠了一躬,“谢谢几位姑娘给我们一个住宿的地方。”
那位姑娘的妹妹和弟弟也说着:“谢谢几位姑娘。”
苹儿摆摆手,温和地说:“没事,没事。”
如花笑着,指着一边的几张用木板搭成的简易床,对那位姑娘说:“你们看看,是睡这边,还是睡那边?都成。”
那位姑娘看了下,见有几张床上铺了些被褥,只稍一想,就知道那是如花她们要睡的地方,就指着离她较远些的边角上的几张床说,“我们睡那里吧。”
如花点点头,那个姑娘就带着妹妹、弟弟去那边收拾了一下,如花看到她从筐子里搬出来个衣箱,从里面取出两件衣服,给两个小的说着:“睡觉时盖着,不要凉着了。”
苹儿看如花还不睡,盯着那边看,也就顺着那边望过去,看到放在床上的衣箱,突然也想到了,拉了如花就问:“如花,是她?”
如花看苹儿才反应过来,不由地笑了,点点头,还朝苹儿挤眉弄眼的,那眼神分明在说:看,怎么样?我料的不错吧,这真就还碰上了。看看,这姑娘怎么样?给小叔搓合吧。
苹儿吃惊了一下,便仔细地打量着那个姑娘。
那个姑娘似是感觉得了有人注视着她,就抬起头来向这边望了一眼,就看到苹儿在看她,见她看到了,苹儿还慌忙收回了目光,扭过头去,姑娘的眼神闪了闪,低着头,继续收拾着。
如花白天在马车上时睡了一会儿,这会子睡不着,看了一眼那边似乎已收拾好了,如花就走了过去,坐在和她们相隔着的一张木板床上。
“姑娘,这会子天色还早,你们不急着睡吧?”
那位姑娘看到是答应给她们地方住宿的小姑娘,就温和地一笑,说道:“嗯,还不睡,你也还不睡吗?”
如花摇摇头,说:“还睡不着,那咱们聊聊天吧。”
“聊天?”那位姑娘一愣,继而打量了一眼如花,看她笑眯眯的,长的漂亮不说,说话声音也好听,于是,就说道:“好啊,小姑娘你这是回家去?”
刚才听到帮她编补了箱子的那位大哥说要回家,这个小姑娘叫他“小叔”,那应该是一家子的,于是,姑娘就问了如花。
“嗯,是啊,刚才那个人是我的小叔,在家里兄弟里排行第四。我和他去颖州府了,这是准备回家去。我小叔姓吴,口天吴,叫吴立武,姑娘,你贵姓啊?他们是你的弟弟妹妹吗?看着和我差不多大,我九岁了。”
“哦,我姓宁,叫宁韵秋,这是我妹妹韵欣,十岁了,这是我小弟博远,六岁快七岁了。”
如花冲宁韵欣和宁博远笑笑,说:“你们好,我叫伍如花。哎,韵秋姑娘,你们这是去哪里?听你方才说的,你还有弟弟吗?”
宁韵秋把小弟博远抱到床上,叫他躺下来,这才说:“我们去南柳镇,我大弟在那儿念书,这不是准备要去县学嘛,我们就搬去就近找个地方落脚,好照顾他。”
如花想了想,这宁韵秋一直未提她的父母,怕是她父母都过世了,不过,这也是她的猜测,就想着要问一问。
“哦,那你大弟是跟你父母一起在南柳镇上呢吧。”
宁韵秋愣了一下,原本躺着的宁博远却翻起身来,奶声奶气地说道:“我爹娘都过世了哟,大哥可不能和他们住一起,那样的话,就是大哥也要死了。”
宁韵秋拍了一下宁博远,“别胡说。”
如花不好意思地对宁韵秋说:“呀,对不起啊,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