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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进了屋,看到如花趴坐在窗前的贵妃榻上。
见她进来,如花招了招手,脸上带着笑,“杏儿姐,来,和我坐在这里说说话。”
杏儿顿了下,转瞬,就被那扇特别的窗户吸引了注意力。
“噫?这怎么能透光?还能瞧到外头。这窗纸是哪里买的?居然会是这个样子。”
如花笑着,说道:“你摸摸看。”
杏儿伸出手去,触及的是有些凉意的坚硬之物。一时,这惊讶就显现在脸上。
“这?这难道不是糊的窗户纸?”
如花“嘻嘻”一笑,“不是窗纸,纸一捅就破,这个要坚硬些,还能透光,又挡风。这种材料叫做玻璃。”
“玻璃?没听过。”
杏儿摇头,不过,也没有过多的再关注这个稀罕物,反正在如花这里,总是会见到不少的好东西,时间长了,那份激动羡慕也就渐渐地淡了。
如花打量了一眼杏儿,纤细的腰肢,笔直的背脊,身材玲珑,一张脸也长得秀气,因为日子好了,这原本微黑的皮肤也养的白嫩了,一双眼睛也极是漂亮,从侧面瞧过去时,尤如一副剪影画般,长长的睫毛都清晰可见。
杏儿别过头,朝如花看过去,如花微转了下眸子,把打量的眼神及时地收了回去。
“如花,我来,是有个事想求你帮忙。”
如花转眸望向杏儿,微笑着问:“什么事啊?”
杏儿先是垂了眸子,把眼底那抹落寞尽数地压抑住了,这才抬眸回视着如花,说道:“家里的面馆又招了个厨工,我这边不用去面馆干活了,可你也知道,我是个闲不住的人,这女红的功夫也不成,所以,我想请你帮忙,看有什么我能干的活计,我想到你那儿去找份差事干。”
如花听了杏儿的话,第一反应就是,杏儿比大姐如梅大半岁左右,已及笄了,如果是二伯把杏儿留在家里,那必是要杏儿准备嫁衣什么的,杏儿要找个活干,这难不成是不打算嫁人。
“杏儿姐,二伯他知道你要来找我寻活计干吗?”
如花不说,杏儿也能猜出如花怎么想的,但她却是很坦然地说:“自然是爹答应了,就看你帮不帮忙。”
说着,伸手把额间的碎别在耳边上,如花瞧着,自是有一股少女的秀雅韵味。
略微思考了一下,如花问:“杏儿姐,既然二伯同意,你有没有想过要干什么?”
杏儿和如花并肩坐下来,凝神沉吟了一会儿,才说:“村里的作坊都插不上人,你看看,要是镇子上或是县上的哪个铺子需要店员的,我可以去试试。在面馆招待的人多了,随便招呼个客人还是可以的。”
看如花在考虑,杏儿又补了一句:“最好是在镇子上,我爹和我哥放心些。”
如花知道,杏儿说这句话,明显的是在说她不会去县上,省得大家以为她又要去缠着东子表哥,毕竟东子现在在县学里学习。
“杏儿姐,你看这样好不,明天我和大姐要去我的那三千亩地开始开荒建作坊建临时宿舍,还要给三个村的人去安排冬种和放救济粮的事,你要是可以的话,干脆就跟我们一起去,到时候,咱们三个人,三个村子同时进行,省得我要来回的跑。”
杏儿一听,并未迟疑,很快地就答应着:“好啊,具体干什么你跟我说,我一定会干好的。”
其实,依着杏儿幼时就爱到处跑的性子,要真让她成天待在铺子里,怕是时间长了,她也会待不住。既然她爹说了这一年面馆里她的那一份工钱给她照,那她还不如到如花这里,再干一份差事,挣一份工钱。能和如花去三千亩地开荒,她很乐意,她不怕苦,也不怕累,跟着如花多学一些东西,以后自己也能多一份底气。
如花跟杏儿就大概地讲了讲她那三千亩地和那三个村子的情况,还提到了要在三千亩地离南柳镇最近的那一处建香皂作坊的事。
“这么说你买来的那些花,都是为了做你说的这个香皂的?”
“嗯,是啊,作坊里的第一批工人也都安排在我家原来那个院子里住着,明天他们就跟着孙胜去山里采摘用作香料的花,我们先去三千亩地把事情安排一下,回头我再回来就给他们教怎么做香皂和肥皂这些,等这边第一批东西出来,那边的作坊也能建好了,到时候再把工人和工具什么的都搬过去。”
杏儿崇敬地看着如花,“我真是佩服你,什么都会,杂货店卖的那种皂块,价钱高不说,用起来还不怎么样,我相信,你做出来的肥皂、香皂一定比那个要强百倍千倍。”
如花不在意地说:“到时候你见了实物就知道了,我给你一些你可以拿回家去用。”
“给就不必了,那是你用来赚钱的。家里现在日子好了,我爹、大伯、小叔他们手里头都有银子。你可以打个折,给我们卖几块就成,反正那东西一块也能用上些日子呢。”
“乡里乡亲的都给送呢,难道还差你们这些正经亲戚不送?得啦,杏儿姐你也别跟我客气,现在还没做成,等做成了,咱们再说。”
杏儿笑了笑,问道:“嗳,三叔、三婶他们去哪儿了?方才听韩雅说,他们都不在。”
如花想从杏儿眼里看出点什么,可杏儿的眼神一点躲闪都没有,很是清澈,于是,如花就说:“我爹娘和大姐、大哥他们都去县里了。”
伍立文、柳氏约了容家相看就在下午,如花从镇子上回来时他们就不在,连志勤三兄弟也跟着去了,说是他们三个去县里的铺子逛逛,其实如花也猜的出来,说是去逛,怕是也躲在一边偷看容家的二公子去了,毕竟如梅一直就不怎么乐意要见的,这三兄弟关心如梅,自然是要去长长眼,把把关。
顿了下,如花又说:“有人给大姐说媒,爹娘去相看了。”
说完,如花不露痕迹地观察着杏儿,杏儿“哦”了一声,反而是再没有追问,如果换作最初的时候,杏儿怕是会打破砂锅问到底,问和如梅相看的人是谁?家里是干啥的?等等。
现在,这个样子的杏儿,这改变还真是不是一丝半点的。如花觉得杏儿比以前沉稳了,不是那个爱说爱笑叽叽喳喳的女孩了,她和她们生分了许多。
得了如花的允诺,明天又要去三千亩地,还要在外面待几天,杏儿也不和如花多说了,起身说着回家去准备路上的衣物什么的,就告辞回了家。
韩雅去送杏儿,屋子里红衣陪着如花,看如花一直望着杏儿出了她的院子,才收回了目光。
红衣就说:“小姐为什么不问杏儿姑娘对表少爷放下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