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气闷的胸口,吴和邦也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楼氏,说道:“咱们都是有今日没明日的人了,这时候不想着盼点好,看如花和老三能不能把几个孩子保下来,你们吵什么?”
吴立贤、吴立德、吴立武听了老父亲的话,悲从心起,都低了头。
“爹和你们的娘都是半截子埋土里的人了,就算明天被砍头,也无所谓,我们是活够了。可你们呢?志森、芽儿和志磊、志淼呢?他们不该就这么早的上黄泉路啊!还有苹儿、梨儿、桔子、杏儿,她们是嫁了人了,虽说什么罪不及出嫁女,可谁知道明日这判罪时会不牵累她们?”
吴立德一想起自己前妻的那一双儿女志森和杏儿,不免心痛到极点,忍不住地说道:“爹,我跟大人们都说了,我和你们早都分家了,只是没来得及签个分家的文书。志森如今是大哥的儿子,有事不能叫他担着。还有杏儿,那陶大人官位那么高,这一路也派人照顾咱们了,他不会对杏儿不好的,他答应过我的,无论发生啥事,都会对杏儿好,不抛弃杏儿。”
吴和邦瞥了眼吴立德,有心问一句:你这是早就知道楼氏是北戎人,知道家里要有祸事了,才会先是急匆匆地把杏儿嫁了个三品的大官,又把志森过继给老大,还跟我说要分家。
末了,吴和邦只是叹了口气,继续着自己的话:“咱吴家总得留个后,你们兄弟三个是跑不了了。我就盼着老三一家子,还有东子,他们得好好的。再把志森和芽儿……”看了一眼志磊和志淼那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吴和邦又重重地叹了口气,“还有志磊、志淼,把这四个孩子保住了,不管是为奴为婢,总比没了命的好呀!”
“爹,她不是一直没承认吗……或许……”,吴立武禁不住出声说道。
没有人说话了,因为吴立武的话,实在是自欺欺人,他们又怎么不明白,楼氏的底细被人家官府的人查清楚了,以前那个证人从未上堂指认过楼氏,楼氏不承认,还能叫大家有一丝的侥幸,只要楼氏不是细作,那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可今日呢?证人上堂,说的明白,楼氏又挨了重刑,打得皮开肉绽,这是已经要给她定罪的架式。而且,吴和邦也想明白了,这些大官把证人留到现在,极有可能便是要对付老三伍立文和孙女如花的。把他们也按上个通敌的罪,老三一家子也就完了。
吴和邦虽没有上过学堂,但他的岁数和人生经历在那儿摆着,他也明明白白地知道,那份什么通敌的图要想不给如花一家扯上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有人认下那图的来处,是有人要害如花一家,才会放到如花的房间的。他们老老小小一家子人中,也只有楼氏最合适当这个背祸的人。
也许,楼氏就是那个害如花一家人的人,就是她把图放在如花屋里的。她有那个条件,也有那个缘由去做成这件事。谁叫她是顶着如花二婶名头的北戎人呢?吴和邦也真的是怀疑楼氏就是罪魁获首,不过,他也只在心里这么想一想,为了老三和如花他们,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惹楼氏再嫉恨他们去,他得试着劝楼氏认罪,把老三和如花他们从这个持有通敌的图的事件中撇清了。
大理寺府衙之外,已等了几个时辰的梅一楠、关大东、郑海夫妻、杏儿等人,终于见到了从公堂出来的如花一家人。
苹儿、梨儿正要问父母的情况,郑海眼尖地发现伍立文一家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忙拉住了妻子梨儿,抢先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是去梅府?还是找个幽静的茶楼坐下来说话?”
梅一楠赶忙说:“去我府上吧,如梅也等着消息呢。”
伍立文想了想,说:“就去你那儿吧。”
一众人等就要动身,往梅府去,如花却对伍立文他们说道:“爹、姐夫,我得进趟宫。”
志勤回过头,看了眼大理寺衙门,走到如花身旁道:“我陪你一起去。”
伍立文拧着眉,沉吟了一下,说:“志勤你留下,我陪如花一起去向皇上请罪。”
郑海、梨儿等人都不知道公堂内发生了什么,听了伍立文的话,苹儿、梨儿和杏儿就有些着急起来。
杏儿更是直言问道:“她也连累你们了?判的何罪?其他人呢?”
“你还去见你爹吗?”
不待伍立文和如花回答杏儿的话,陶威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手里握着马鞭,直接走向杏儿后,问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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