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跟伍立文说过,今日面圣,要是皇上不提吴家的事,伍立文千万就不要主动的提出为吴家求情的事。
如花知道伍立文心系老父老母和兄弟的生死,故而对伍立文好言相劝着,说是向皇上为吴家求情的事,由她来做即可。伍立文今日最重要的是给皇上留个好印象。
于是,当伍立文听到皇上的话时,没有多的心思去想要不要正好乘机向皇上为父母求情,而是认真地又把自己赴任可能遇到的困难想了一遍,这才躬身认真地回道:“得陛下垂怜,命臣司其重任,此本是一桩幸事,奈何臣下只有一人,赤手空拳的远赴岭南蛮夷之地,怕有千般计策、万般筹谋也恐有疏漏之处。”
庆宣帝和灏亲王对视一眼,庆宣帝不由笑问:“怎么?朕还得给你派些随行的人手不成?”
伍立文真的点着头,说道:“是,陛下明鉴。臣此途唯有恳请陛下拨一支队伍给臣下,一是路上确保安全,毕竟这一路会路过那么几处匪盗盘踞之地;二是臣打算着,启元府在岭南亦属重要府城,在其三百里处的曲田山,那里盘踞的匪盗始终是启元府的四个县城和十七个乡镇百姓的梦魇,是岭南之地的心腹大患。臣虽为文臣,但臣亦有和武将一样的热血情怀,有一颗忠君爱国而甘愿抛头颅洒热血之心。臣向陛下保证,臣会带着这支队伍,消灭那盘踞曲田山境内的贼子,替枉死的百姓和被迫害欺凌的百姓伸冤,肃清匪盗之后,治下的百姓才能安居乐业。臣方能带领治下的百姓,大力发展农业,造梯田,种水稻,解决百姓的温饱,为朝廷多交田税。”
听伍立文说完,灏亲王定定的看了伍立文好一会,又扭头看了两眼正沉思不语的庆宣帝,这才说道:“伍大人倒是敢说,先不论这朝廷从未有知府上任可带一支军队的先例,就说这曲田山的匪盗,伍大人可知,这些贼子常年出没在曲田山,害其方圆百里的老百姓衣不果腹、艰辛渡日。”
“就算是给了你一支队伍,这支队伍的人,光是吃喝便是一大难事,你有能力给这支队伍提供伙食吗?伍大人怕是没有考虑过吧?还有,既使这支队伍的衣食住行不是问题,你也说你是个文臣,你确信你能如睿亲王一样,天纵奇才,能指挥这支队伍把那股匪盗给剿灭干净?”
“呵呵,伍大人的出发点是好的,人年轻,也是有一腔热血,可本王还是要奉劝一句,伍大人的女婿虽是我大庆国的战神,可他远水解不了近渴。你要想清楚,这支队伍要是你这个文臣在统辖,匪盗的强悍和狡猾,既使是打过仗的军人,也不敢轻易进山去剿匪,因为一旦进了山,不熟悉地形敌情,失败的可能占九成。你可莫要纸上谈兵,最终落得个有负君恩,以失败告终。”
灏亲王的这一番话一说,那边庆宣帝心里也摇摆不定起来,本来,在伍立文提出要一支队伍时,庆宣帝更多的是考虑到伍立文所说的这路途之上的安全,虽然伍立文只提了路上有几处匪盗盘踞之地,但庆宣帝想到的却是宇文成宪这个反贼他的队伍。
如果伍立文这个新任启元府的知府命不好,正好碰上了宇文成宪的散股士兵,有个三长两短的,岂不是会影响睿亲王娶亲。也因此,庆宣帝并不认为不是不可以给伍立文这支队伍,保护他一路到启元府去。
不过,到了后来,听到伍立文夸口许下的肃清曲田山的贼人,庆宣帝是有些意动的,岭南之地,本就远离京城,又是蛮夷民族之集聚之处,朝廷对其一直采取着管而不治的态度。
也就是前几年,苗人的一股反叛势力做大,庆宣帝一怒之下,派了当时还是睿郡王的习墨桓去平叛,这才强势的震慑了岭南之地的少数民族,朝廷对其汉化的政令才得以又施行起来。
而且,这曲田山嘛,朝廷为了在汉民和少数民族的岭南之地显示对其一视同仁的态度,曾经也不是没有派过一支队伍去曲田山守护。可朝廷拨粮给这支队伍的驻地时,押解军粮的队伍一进入那曲田山之境,便总会遇到大大小小、一股一股的盗贼来抢粮,这些人回回抢了一点就撤退,等队伍到了守护曲田山的士兵们那里,可想而知还能剩下多少粮食,这也是这些年来朝廷一直没有镇压曲田山匪盗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