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全忙是将早就准备好的酒壶拿过来。
郑三春笑嘻嘻的给望月小一郎倒满了酒杯,又给自己倒满,旋即跟望月小一郎碰了下杯道:“那老朽便在这里,祝望月先生您几位,一路顺风了!”
望月小一郎显然不会喝郑三春的酒,笑嘻嘻的将酒倒在了地上,“那就多谢郑爷您吉言了。告辞。”
说着,便是要转身离去。
望月纯子三人忙是跟上。
郑三春却并不着急,老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这事情,马上就要有着着落了啊。
可当望月小一郎出了院子,就要到大门口了,计划之中的猎杀场面却是并没有发生,一切都是风平浪静。
反而,望月小一郎忽然回身过来,笑嘻嘻的看向郑三春道:“郑爷,有点要事,竟差点忘了告诉您,望月想给您介绍一位身份尊贵的朋友!”
他话音刚落。
“吱嘎。”
旁边里屋的门便是被推开了,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笑嘻嘻朝着外面走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彪悍的猛男。
不是李春来又是谁?
“李,李,李大帅?你,你,你怎会在这里?!!!”
到此时,就算是郑三春老年痴呆了,也明白了,事情有变,有大变哇,忙是无比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的看向李春来。
“呵。”
李春来一笑,旋即是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座上,慢斯条理道:“这就得问问你的乖孙,小郑爷了。”
“什么?”
郑三春几乎神魂都要碎裂,不可思议的看向了他的宝贝孙子郑全,恍如要穿透郑全的灵魂一般质问道:“全儿,这,这是为何?为何啊!!!!”
郑全此时脸色也很难看,但他究竟是热血少年,当即梗着脖子道:“祖父,孙儿,孙儿这也是没有办法了啊。他们喂孙儿吃了毒药,若不照办,孙儿就会没命了哇。孙儿还年轻,还不想死啊……”
说着,他的脸色却是郑重起来,不是太害怕郑三春的威势了,又道:“还有,祖父,孩儿究竟是汉人,身上,流的是我神之后裔的血脉!又怎能以身事奴,给鞑子当狗腿子!祖父,你已经错的太多了,孩儿又怎能看您继续错下去?!难道,难道您这样老鼠般躲了一辈子,也要让孩儿这样再躲一辈子吗?!”
“作孽,作孽啊!!!!”
郑三春不由仰天长啸,老泪纵横。
怎想到,终日打雁,今天,竟是被雁给抓瞎了眼睛啊。
还是他最疼爱、一手带大的孙子,给了他这无比扎心的一刀……
但郑三春究竟是见惯了大风浪的人,登时如同老狼一般,死死的盯着李春来道:“李大帅,你,你,你究竟给全儿灌了什么迷魂汤!!!”
“呵。”
李春来淡然一笑,慢斯条理的擦着手中匕首上的鲜血,道:“郑爷,我李三儿本以为你是个人物来着,却是想不到,到头来,你还不如小全这个半大小伙子!连小全都能看明白的事,你居然还云里雾里的!便如小全所说,你,有位他考虑过一丝一毫吗?还想让他跟你一般,躲在这地洞里,提心吊胆的过他这一辈子?”
“……”
郑三春一阵沉默,死死的捂着胸口,直痛心疾首。
此时此刻之伤痛,简直比当年鞑子把他的儿子带走,还要让他更难受。
但他还是不甘心!
不理会李春来,死死的盯着小全道:“孽畜!说!说!李大帅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连祖宗都卖了啊……”
郑全饶是还热血冲顶,却止不住有些心虚起来,纠结片刻,低低道:“祖父,李大帅答应孙儿,不仅会保全您的安危,让一切照旧,还,还愿意为孙儿做主,为滢儿赎身,将她许配给孙儿!”
刚开始,郑全还有些害怕郑三春的威势,但到了后面,特别是提起了那个滢儿,他早已经忘记了害怕是什么,满身热血,再次疯狂涌动。
“你,你,你……”
郑三春无比愤怒的指着郑全,想说些什么,但恍如是犯了心肌梗塞类的病症,根本就没有力气说出来了,脑袋一歪,就要倒下去。
“祖父——”
郑全也被吓坏了,赶忙过去扶。
这时,望月小一郎等人,早已经离开,去外面给李春来望风。
李春来只是冷冷的看着郑三春爷孙,并没有任何表情!
半晌,郑三春终于醒了过来,老脸上却是止不住的老泪纵横,喃喃的道:“作孽啊,作孽啊,想不到,我郑三春的报应,来的这么快啊……”
郑全也害怕了,忙是跪在地上拼命对李春来磕头:“李大帅,李大帅,你答应我的,不会伤害祖父的,求你,不要伤害祖父啊……”
李春来一笑,看向郑三春道:“郑爷,小全这孩子,懂事啊!”
“……”
郑三春又如何不明白李春来的深意,忙是死死的看向李春来:“李大帅,你,你说话可能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