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她忽然幽幽叹息了一声,一件一件的脱起了衣服。
不多时,她雪白如玉、又傲视群芳的妖娆身材,便是尽数出现在了不远处的铜镜里。
阿巴亥双手护住了胸部要害,静静的欣赏着自己在镜中的身材,眉宇间那种哀怨的忧伤,不自禁又多了几分。
世人只看到她阿巴亥高高在上,享尽这世间一切繁华,可,谁又能知道她的痛楚呢?
她十一二岁便是嫁给了老奴,一晃,都快过去二十年了。
这二十年间,她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努力,斗跨了多少小婊子,才来到了今天啊。
可真正处在这个‘高处不胜寒’的位置,她忽然发现,诸多的事情,并没有像是以前她想的那么顺心……
依然是有着无穷无尽的烦恼。
比如,此役出征大明,老奴不仅把她的大儿子阿济格带在了身边,两个小儿子,十四多尔衮,十五多铎,也被一同带了过去。
这让本就百无聊赖的阿巴亥,不由得便更空虚了,生活中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再能提起她的兴趣。
而且,虽是对老奴的手段与大金的力量,有着很强大的信心,但,儿行千里母担忧。
不可避免的,阿巴亥还是挂念儿子的安危。
须知,刀枪无眼那。
明军此时虽然是颓的不行,但究竟还是庞然大物,万一,有什么暗箭射到了她的儿子,她又找谁说理去呢?
如果说担忧儿子,是让阿巴亥不开心的一个重要原因,那另一个更为关键也更重要的原因……
那就完全无法表述了……
“哎……”
看着镜中自己几乎无限接近于完美的身材,阿巴亥止不住又深深叹息一声。
红颜易老啊。
想她阿巴亥,这辈子也算是见过大风浪了,经历过沉浮,对很多东西,本应该都看淡了才对。
可是……
她现在只有三十岁啊。
她后面,很大可能,还有三十年,四十年,乃至是五十年的日子可活,却是……
想起了那个日渐老迈的老男人,阿巴亥芳心中不由又幽幽叹息一声。
就这般状况,日子还能有什么盼头呢?
唯有想到那个年轻的身影,她的美眸中才有了一丝光,忙是拿起了一偏黑色的长裙,细心的穿在了身上。
登时,本来充满无限诱惑的佳人,又披上了一层端庄华贵、高高在上的光芒。
也不知道这些汉人裁缝,到底是怎么学的手艺,阿巴亥都有些惊艳于他们的技艺了。
这件长裙,几乎将她身材的优势,展露到了极致。
“等再过几天,天气暖和了,他应该会喜欢吧?呵呵,到时候,迷死他……”
想着,阿巴亥忽然止不住的笑起来,恍如又回到了她的少女时代。
……
就这样,在这家绸缎铺里墨迹了一个下午,直到傍晚了,天都快要黑下来,她这才幽幽的返回宫殿。
只是,坐在马车里,深切感受着外面逐渐黑下来的天色,她又陷入了一个不可言说的轮回。
对于一个女人而言,还有什么,是比那独自一人的漫长黑夜更可怕的呢?
不过,还没到宫殿门口,便有太监过来跟她禀报,宫里又闹腾起事情来了,几个妃子因为几斤鲜梅子,就要动手了。
“这帮不知好歹的小婊子!”
阿巴亥的那种幽幽神伤,陡然退却,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女王般敏锐的狠辣,冷冽道:“速速回宫!”
“喳。”
……
阿巴亥又遇到了幺蛾子,可对老寨城的很多其他贵女而言,美好的一天,不过才将将开始。
正所谓‘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相比于威风却受制于那深宫大院里的阿巴亥,那些其他后金王族的家眷们,就要幸福的多了。
有孩子的,可以逗孩子,找闺蜜喝酒吹牛逼,什么时候喝尽兴了,再睡觉不迟。
孩子大了的,或者种种原因生不了的,那玩法就更多了。
相比于大明士大夫们的‘龙阳之好’,此时的女真究竟落后,还到不了这么先进的玩法。
不过,却也不妨碍她们养小厮。
当然,与大明的士大夫们不同的是,她们养的小厮,要更年轻。
乃至都不能超过十岁。
毕竟,这究竟还是男权社会。
她们玩是一回事,坏规矩却俨然又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说,骚.气归骚.气,但是有些直接涉及到核心利益的事情,她们还是分得清的。
也不是说没有人上过头。
只是,那些上过头的人,基本都已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坟头草怕是都几尺高了。
……
就在这种靡靡又繁华的酒肉香气中,老寨城今天的夜晚,终于是彻底降临了。
随着夜色渐渐加深,普通鞑子家里的灯火都已经开始熄灭,留下的,自是夜夜笙歌的豪门深宅了。
而就在这一片祥和之中。
老寨西门之外,忽然有一队五六十人、近两百匹马、风尘仆仆的镶黄旗精锐,赶到了城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