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斌和陈六子登时都是一个机灵。
这话,似乎很有道理啊。
但凡是能在各家混成大打手的,哪个的生活,不是舒服又惬意?
如此,他们的身体能好吗?
而大强子若是找新出头的愣头青来,他们又虚个毛线?
“呵呵。”
给几人一些时间消化,李春来又稳稳的道:“姐夫,六子,你们应该都听过一句话,富贵只在险中求!姐夫,你这边,想不想咱们的日子越过越好?想不想咱们能买座好宅子?让我姐不用再那么辛苦,跟着你受那么些委屈?你想不想给虎头和小二子置办一份好家业?你想不想给丫儿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以后,别让婆家小瞧了她?”
“这,我……”
洪斌想要说些什么,李春来却直接不再理会他,转而看向陈六子道:“六子,咱爷们,我也不跟你遮掩啥。也不是我夸你,六子,就你这体格身手,若是真出去混,那些一般的打手、打行算个屁啊。可,为啥那些杂碎,明明都不如你,却是能每天喝酒吃肉,睡漂亮娘们儿?你他娘的,吃的住的就像是狗一样?”
“三爷……”
陈六子一时也止不住的激动起来。
李春来这话,俨然是说到了他的心坎儿上。
对啊。
他陈六子人熊一般的体格,不比人家差啊。
“呵。”
看陈六子意动,洪斌那边也是脸色涨红,李春来又继续补刀道:“六子,你的身手、力气,我李三儿还是知道的。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碰硬茬。你就搞前面几个软脚虾就成!事成之后,多了我不说,至少给你十两银子!这沂源城的酒楼、窑子,随便你耍,随便你玩!但是,你若想拿三十两乃至五十两,包括在沂源城打出你陈六爷的名气去,这账,咱可就得另算了!”
“三,三十两?甚至五十两?”
陈六子的喉头登时止不住的来回耸动,无比干涩的咽着唾沫。
被李春来这番话一说,一鼓动,他哪还管大强子请来的是什么好手、高手的?满眼满身,早就尽是那白花花的银子,以及窑子里那一具具白花花的身子了。
而洪斌这边,被李春来这么一刺激,已然也找到了斗志。
他何尝就想一辈子这么‘囔’,这么苦儿吧唧的过下去呢?
更何况,此时,他已经是没了选择……
见火候差不多了,山子、小金子、包括虎头,都快要炸裂一般。
李春来这才慢斯条理的摆出了他的杀手锏:“这事儿,你们不用担心,我之所以让大老爷那些大人物的人过来观战,就是为了搞大强子请来的高手!”
……
就在李春来成功调动起这帮‘杂牌军’的士气的时候,迎香居这边的事情,也像是风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沂源县城。
大老爷知道了。
刘县丞知道了。
王主簿知道了。
卢大捕头知道了。
黄大捕头知道了。
蔺大捕头也知道了。
符爷,杨德山,包括城里的豪绅、大户、能人,以及普通的老百姓,全都是先后知道了。
午后,天空中不知何时阴了下来,开始飘起了细细碎碎的朦胧秋雨。
但县城内外,到处都是议论此事的声音。
特别是‘李三儿’、‘李三爷’这个名号,简直就是炸裂的横空出世一般,已经是响彻了整个沂源。
“刘爷,刘爷,您听说了没?咱们沂源新出来个狠人啊。那位李三儿李三爷,这是要立棍啊。您,您知道他是何方神圣吗?”
“哟,老杨,这事儿我咋能不知道呢,那还在不在沂源混了啊。只是这位李三爷,我以前是真没听说过啊。不过,听小道消息风传,这位李三爷很年轻,可能都没弱冠,就算是加入衙门也才没几天啊……”
“哎,你们是没见啊,那位李三爷,虎背熊腰,铜铃般的大眼,那真的是一看便是关二爷在世啊,太狠了啊……”
“爷们们爷们们,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咱沂源好多年都没这么热闹过了,压李三爷这边的在这边,压强爷的在这边……”
一时之间,整个沂源简直比过年都还要热闹。
……
此时,沂源县衙,大老爷的外书房里。
一身白睡袍、似是刚睡醒的大老爷,懒洋洋看向了眼前一个留着两撇八字胡、约莫四十出头的瘦师爷,慢斯条理的道:“求功啊,这事儿,你如何看那。”
叫‘求功’的瘦师爷忙陪笑道:“东翁,这一切,不尽在您的预料之中嘛。只是,没想到这个小李三儿,这么着急,这一会儿都不想等了啊。不过,东翁,这小子既然敢摆出这个场面来,还要把您都拉下水,想来,底气怕还是很足的。说不定,就能成为咱们的一支奇兵呢。”
“呵呵。”
大老爷慢斯条理的品了一口茶,笑道:“求功啊,你真是本官肚子里的蛔虫。风乍起,已是吹皱这池秋水。既然事情已经挑开了,而且闹得这么大,你便去看一眼吧。这小李三儿,既然如此拼命的在本官面前表现,若他真有本事,本官提携他一把,又有何妨?”
“东翁英明啊,学生马上就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