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这个叶初九太不像话了,简直就是一个土匪!景天哥,咱们干嘛要咽下这口恶气,让他叶初九自己埋这个单不更好!”
袁菲一脸的婴儿肥都变成了婴儿飞,说话的时候唾沫星子都四飞八溅着。
杭景天颇具儒士之风的不为所动,静静地摆弄着眼前的茶具,不稍片刻,就将一盏香气四溢的功夫茶递到了袁菲的面前。
“景天哥,我现在可没有心情喝茶!”袁菲气鼓鼓地坐到了一旁。
杭景天面色从容地看着袁菲,意味深长地说道:“在江浙打拼这么多年,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这做人呐,很多时候都得抱着吃亏是福的心态去做事。咋们初来乍到,宴请京城各界人仕,他叶初九横冲直撞的来搅了这个局,还带着人来胡吃海喝一通,咱们要是不帮他买这个单吧,不会有人说什么。但是如果咱帮他买了这个单,那说话的人可就多了。”
“是啊,就是因为这个,咱们才不能帮他买单啊!”袁菲着急地叫道。
杭景天缓声说道:“我还没有说完,这说话的人呐,没有人会说咱的坏话,都只会说他叶初九不懂规矩。规矩这个东西,大到国家、小到圈子,都是维系的根本。谁不懂规矩,谁就要被踢出局,这也是个规矩。你觉着,京城这帮老狐狸,会希望留着我这种听话、听懂规矩的人,还是留着叶初九那种做事没有章法、目中无人的人呢?”
袁菲恍然大悟地站起身来,那精致的小脸蛋上很快就露出了狡猾的笑意:“景天哥,我明白了,你是想拿这顿饭当敲门砖,敲开京城各家的大门!”
杭景天得意地笑道:“没错,咱们就是要拿这顿饭当敲门砖,把京城几家儿的门全部敲开。要让他们知道,我杭景天的气度,值得他们合作!”
“我知道了,那我这就去准备钱。一会省得买单的时候让人看笑话!”袁菲兴冲冲地点了点头,拿着手包就跑了出去。
袁菲一走,杭景天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堪比野兽的狰狞:“叶初九,今天你的人吃了多少,将来我就让你给我吃多少!”
跑江湖的也好、混社会的也罢,平常吃的都是街边小餐馆,偶而去次挂星的酒店那也都是跟着老大谈事去的,两万多号人,真正有机会在星级餐厅里边吃饭的不超过百分之一。这次一下子给拉到了七星级酒店里边吃饭,谁要不吃谁是傻子,况且各家老大都说了,今儿不把这酒店的饭菜给吃空了,都特娘的不准撤席。本来就是如狼似虎的牲口们,有了各家老大的这句话,那吃进来更是如同风卷残云。到最后,连传菜员都不用了,提前吃完的人都等在了厨房门口,由他们在第一时间将菜送到桌前。
原本摆了三十张桌子的中餐厅已经加到了五十桌,原本坐十人的桌子已经坐到了十五人,这还不加站在一旁吃的,那筷子碰碗、酒杯碰杯的声音简直就如同雨声一般犀利。
“初九,为了我……不值得。”拓跋圣哲既感激又尴尬地看着叶初九,尽管叶初九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他刚刚那句以后帮他在京城照顾惊林就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他根本不会留在京城,这京城,还是他拓跋圣哲的。今天这一出大戏,正是他为拓跋圣哲唱的。
叶初九悻悻地说道:“少自作多情,谁为了你了,我是为了我弟媳妇!我弟脾气直,圣灵又单纯,他们俩以后在京城还不得被别人玩死啊?今儿我就是要让别人知道知道,管你是如来佛还是孙猴子,都给我把心眼儿揣得严实点!”
“圣哲哥,初九哥,你们俩说什么呢?”拓跋圣灵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人。
沈钟毓给拓跋圣灵倒了杯饮料:“男人的事儿,咱们不掺合。小圣灵,一会儿吃完饭去家坐会儿,两家老人都想着好好看看你。”
“嗯嗯嗯,我也想姥姥了。”拓跋圣灵高兴的连连点头。
“初九,我敬你,我干了,你随意!”拓跋圣哲拿过一瓶茅台直接倒满了自己的酒杯,双手捧着杯身站了起来。
叶初九没好气地瞪了拓跋圣哲一眼,歪眼斜眼地说道:“站起来干毛,显得你比我高啊!”
“我……”
“我什么我,大老爷们说话办事都弄得娘娘们们的。拓跋圣哲,咱俩一人一次,扯平了。有你这样的人做对手,我挺高兴的,最起码要不是你,老子也不能成长的这么快。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再有下次的话,你就没有这么好命了。坐下吧,咱们想喝酒有的是机会,今天来这里,主要是看别人怎么喝酒的!”
有些狂妄,但是很直接。已经对叶初九的为人有了初步了解的拓跋圣哲知道,如果不是真正接纳了对方,叶初九是不会用这种没心没肺的语气说话的。扪心自问,如果没有这次的事情,他决不会听任何人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但是经历了这一次,他服了,彻彻底底的服了。像叶初九说的那样,他玩自己,一只手足够了。
能够成为一方大少,凭得不仅仅是霸道的家世,更多的是在为人处事上的智慧。抛开家族的成败全部握在叶初九手里边不说,单是叶初九在对敌对友的这份气度,就值得他退居二线。
“别啊,倒了干嘛不喝,齁老贵的酒,除了别人请客,我从来不喝这玩意!”杨鸿轻见拓跋圣哲竟然真得把酒放下了,他也不客气,直接抢过杯子来喝了起来。
“瞧瞧你那次奥xing,能不能别这么丢人,你现在跟红杰好歹也是金陵双霸了!”谢天机一脸不屑地瞪了杨鸿轻一眼。
杨鸿轻理直气壮地叫道:“你管,老子愿意!吃多人一毛,自己就少花一毛,一点都不会过日子。”
“鸿轻,我听说你出钱把红花小学翻建了?”沈钟毓笑眯眯地看着杨鸿轻问道。
“有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叶初九惊讶地叫道。
杨鸿轻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啥啊,我一分钱没掏,一sb给掏的钱。说是一年之内能让红花小学赶上金陵小学的规模,说实话,要不是我妈劝我,我还真不愿意拿那sb的钱,就白杨山那一亩二分地,你盖个五层楼出来,哪找那么多学生去啊?”
杨鸿轻说的越是风轻云淡,叶初九这心里边就越是感到不是滋味,自己出来这么久了,好像还没有为杨家村做点什么,一直东忙西忙。
杨鸿轻似是看出了叶初九的心思一样,连忙将杯中的酒分给了他一半,一脸感激加崇拜地说道:“初九,要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也就没有杨家村的今天,甚至都没有白杨镇的今天,你是咱们全镇的大恩人。我妈来过电话,说现在全镇的人提到你没有不竖大拇指的,到时候咱们那里整体开发完了,镇长还想等着你回去剪彩呢!到时候,你别忘了捎上我,也让我得瑟得瑟,让以前那帮没有跟我处的老娘们后悔死去!”
叶初九缓然起身,慢慢举起了酒杯。